暴雨冲刷着考古营地，探照灯的光束在雨幕中形成模糊的光晕。林昭趴在距离营地两百米的山坡上，雨水顺着她的冲锋衣领口灌进去，冰凉刺骨。
夜视望远镜里，几个穿黑色雨衣的人正指挥工人从卡车上卸下一具青铜棺椁。棺椁表面刻满繁复的纹路，在雨中泛着诡异的青光。
"那就是母体？"林昭压低声音。
耳机里传来张起灵的呼吸声，比平时略重："嗯。西周时期的青铜封印，比张家记载的更早。"
吴邪的声音插进来："监控已黑入，守卫换岗间隔7分钟。"
黑瞎子在另一侧汇报："东侧围墙有缺口，但装了红外感应。"
林昭的铜钱吊坠越来越烫，金属表面的纹路几乎要灼穿她的皮肤。她盯着那具青铜棺椁，突然发现棺盖的缝隙处渗出暗绿色的黏液——和长白山那个洞里的一模一样。
"行动。"张起灵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胖子在营地西侧点燃了烟雾弹，橙红色的烟雾瞬间被暴雨打散，但足以引起骚动。守卫们大声呼喊着跑向冒烟处，林昭和张起灵趁机翻过东侧围墙。
泥水没过脚踝，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两人贴着帐篷阴影前进，突然，前方传来脚步声。张起灵一把将林昭拉进两堆器材之间，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抑制剂的味道——苦涩中带着铁锈味。
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匆匆走过，手里拿着针管，里面是暗绿色的液体。
"他们在抽取母体样本。"张起灵耳语道，"跟上去。"
研究帐篷里摆满了仪器，中央的隔离台上，青铜棺椁已经被打开了一半。林昭从缝隙中看到一团蠕动的金色物质，像液态金属，又像某种活体组织。
"基因适配度97%......"一个研究员盯着屏幕惊呼，"比周教授的克隆体还高！"
"准备移植手术。"穿黑风衣的男人命令道，声音让林昭浑身一僵——是周维，他竟然还活着。
张起灵的手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生疼。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帐篷角落的冷冻舱里，赫然躺着母亲林雪的"克隆体"，胸口同样有一个规整的切口。
"他们要复活她......"林昭的喉咙发紧，"用母体共生体......"
一声巨响突然从营地外围传来，接着是此起彼伏的警报声。吴邪的声音在耳机里大喊："爆破点设置完成，三十秒后引爆！"
周维猛地抬头："有人闯入！"
张起灵已经冲了出去，黑金古刀划过一道寒光，最先反应过来的两个守卫应声倒地。林昭抓起手术台上的抑制剂针剂，狠狠扎进正在操作电脑的研究员颈部。
爆炸的冲击波掀翻了半个营地。冷冻舱的玻璃被震碎，林昭扑过去想抓住母亲的身体，却被飞溅的碎片划伤了脸颊。
"林昭！"张起灵斩断一条袭来的青铜触须，"离开冷冻舱！"
她回头，骇然发现母亲的克隆体正在融化——皮肤像蜡一样剥落，露出下面青黑色的金属骨架。金色液态物质从冷冻舱底部渗出，像有意识般流向她的脚边。
"它认得你的基因......"周维在混乱中狂笑，"林雪的女儿，完美的容器！"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脱手飞出，将周维钉在帐篷支柱上。他冲到林昭身边，拽着她往外跑，但金色物质已经形成包围圈。
铜钱吊坠烫得像烙铁，林昭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扯下吊坠，狠狠砸向冷冻舱——
金属碰撞的脆响中，铜钱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微型的气凝胶胶囊。接触到空气的瞬间，胶囊爆开一团白雾，金色物质发出刺耳的尖啸，如潮水般退去。
"走！"张起灵抱起她冲出帐篷。
营地上空，三架军用直升机正在盘旋，探照灯将雨夜照得如同白昼。林昭在刺目的光晕中看到父亲的身影——他站在机舱门口，手里拿着某个发射装置。
"趴下！"张起灵将她压在身下。
一道刺目的蓝光从天而降，精准命中青铜棺椁。没有爆炸，没有冲击波，只有高频的嗡鸣声让所有人痛苦倒地。金色物质在声波中剧烈抽搐，最终缩回棺椁内部。
当林昭再次抬头时，周维和青铜棺椁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片狼藉的营地。直升机降落的狂风吹散暴雨，她看见父亲走向自己，军装被雨水浸透，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疲惫与释然。
"结束了？"她哑声问。
父亲摇摇头，目光投向远处起伏的山峦："只是暂时封印。"
张起灵撑着黑金古刀站起来，麒麟纹身在湿透的黑衣下若隐若现。他的目光扫过林昭流血的脸颊，最后落在她掌心裂开的铜钱上。
铜钱内部刻着一行小字：【给昭昭，当一切太迟时】。
是母亲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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