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方起，异变突生。老者突然剧烈喘息，指甲泛起青紫。山茱萸的赤玉镯红光暴涨："快护膻中！这是虚阳外越之兆！"
"五行颠倒，当以奇经取穴！"泽泻甩出银针刺入老者八脉交会穴，银针尾端竟结出冰晶，"阴维脉气逆乱，需引火归元。"
茯苓将陶罐中收集的夜露与秋霜合煎，水温始终保持在七分热："此时辰恰值申酉，肺经当令，正宜送服汤剂。"
七日后复诊，老者咳中带血的症状已止。牡丹皮将新采的枇杷叶覆于其背，叶片经络与人体穴位完美契合："寅时服药配合涌泉贴敷，方得引火下行之妙。"
药柜深处，六味药灵望着老者渐远的背影若有所思。山药摩挲着玉竹根茎叹道："这老者病在肺而根在肾，小儿病在肾却治在脾，昨夜书生肝郁竟累及心火..."
"这便是阴阳五行之妙。"熟地黄将算盘上的檀木珠按五行方位排列，"就像泽泻兄既能泻肾浊，又可通肺络，全在配伍得当。"
秋风卷着药香掠过汴河，济世堂的桐油灯又亮了起来。六道身影在脉案典籍间穿梭，等待着下一位叩响门环的有缘人。
暮冬的汴京飘着细雪，济世堂檐角的冰凌折射着幽蓝月光。药柜深处，六味药灵正在研读《小儿药证直诀》，忽被一阵虚浮的脚步声惊动。门帘掀起时，跌进个裹着狐裘的富商，面色恍若刷了层白垩，腰间玉佩随着喘息叮当乱响。
"求诸位仙长救命..."商人哆嗦着解开衣襟，露出肿胀如鼓的腹部。山茱萸的赤玉镯刚触其腕便蒙上灰翳："脉象濡缓如浸水的棉絮，这分明是..."
"脾阳衰微之兆。"熟地黄的乌木算盘已推演出结果，檀木珠在太阴湿土卦象上颤动不止，"阁下近日可是畏寒嗜睡？齿痕舌苔白腻如积雪？"
商人眼神闪烁："自三年前得诸位赐方，这六味汤剂我每日辰时必饮三盏..."话音未落，牡丹皮的铜钱突然嵌入其章门穴，青铜表面迅速凝结冰霜："荒唐！足厥阴经气滞寒凝，这是过服滋阴药的败象！"
泽泻倒悬梁上冷笑，银丝缠住商人足三里穴："看看这阳明经，湿浊都快漫出穴位了。"丝线末端滴落的黏液在青砖上腐蚀出细坑，"你以为地黄是琼浆玉露？"
茯苓捧着姜枣茶的手微微发抖："六味汤本有泽泻、丹皮、茯苓三泻，可防滋腻碍胃。但若连服三年..."她将茶盏置于案几，盏中热雾竟凝成霜花，"脾阳被遏，运化失司，再好的补药都成鸩毒。"
药柜忽然剧烈震颤，山药抱着的陶罐裂开缝隙。罐中储存的药材精华汩汩流出，在地面绘出人体经络图："诸君请看，过量的熟地黄精气淤塞中焦，山茱萸的酸收令肝气不能疏泄..."光影间，商人体内浮现黑气缠绕的脉络。
"速取干姜、砂仁！"熟地黄的乌木簪在空中划出卦象，"当务之急是温中化湿，运脾醒脾。"簪尖点在商人巨阙穴，淤积的黑气如遇沸水般翻腾起来。
治疗持续三个时辰，药灵们交替施为。牡丹皮用铜钱刮拭商人脾经井穴，刮下的黏液竟在地面聚成蟾蜍形状；泽泻的银针引出足太阴经寒湿，针尾结出冰棱；山茱萸将赤玉镯化作药杵，把过量的地黄精气重新炼化成膏。
五更时分，商人腹胀已消大半。茯苓将新配的理中丸置于其掌心："此丸含陈皮三分、砂仁两钱，晨起嚼服一粒。"她指尖轻点药丸，原本褐色的表面泛起金纹，"记住，往后每月仅服六味汤七剂，需择望月之夜..."
"且慢！"牡丹皮突然将裂成两半的铜钱掷向虚空，青铜碎片在晨曦中熔成太极图案，"尔等可知阴阳本如鱼水？"他玄色衣袖拂过案上脉枕，枕面顿时现出阴阳双鱼追逐之象，"六味汤滋阴，理中丸扶阳，孤阴不生，独阳不长。"
熟地黄的乌木算盘应声而碎，檀木珠悬浮成周天星斗："是吾等疏忽了。昔年钱乙创制此方，本为小儿纯阳之体设计，成人久服岂能不调？"
商人蹒跚离去时，天光已大亮。六味药灵望着雪地上深深浅浅的脚印，忽见朝阳跃出地平线，将济世堂的匾额镀成金色。
泽泻把玩着从商人腹中取出的寒毒结晶："这病例倒让我想起《内经》箴言——'阴平阳秘，精神乃治'。"
"所以六味汤中要有三泻。"山茱萸的赤玉镯映着晨光流转，"茯苓淡渗利湿，泽泻泻浊不伤正，丹皮清火存阴，这才是..."
"这才是真正的阴阳交泰。"熟地黄将重组的算盘轻轻放下，檀木珠自动归入乾坤卦位，"如同汴河与虹桥，水载舟行而桥束水势，相生相制方成气象。"
药柜深处，《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无风自翻，停留在六味地黄丸的配伍页。晨光中，三补三泻的药名泛起微光，仿佛在呼应窗外汴河上破冰行船的号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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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味地黄丸（原名地黄丸）《小儿药证直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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