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这么晚..."门刚开条缝他就急着解释，"但明早就要交还资料室了。"
他递来的是一套波音787的改装设计图，每处修改都用红笔标注。季明舒展开图纸，在右下角看见熟悉的字迹：【优化方向舵响应曲线——STA0420】
日期是她去年生日。
"你参与了787改装项目？"
"只是地勤时提交过建议书。"夏时安站在门口不敢进来，"后来听说您被选为改装后的首飞机长，就..."
季明舒翻到图纸背面，突然愣住——那里贴着一张她执飞787首航的新闻剪报，旁边是手写的流体力学公式。公式最后被涂改成：
F=ma (My heart accelerates when you fly.)
"物理不好，见笑了。"夏时安的声音越来越小。
季明舒把图纸卷起来，轻轻敲在他头上："你知道787的改装方案需要多少层审批吗？"
"二十七层。"
"所以这些..."她指着图纸上密密麻麻的签名栏，"你一个个部门跑下来的？"
夏时安低下头，后颈的发梢还沾着机库的灰尘："花了十一个月零三天。"
季明舒突然抓住他手腕，将他拉进玄关。门关上的瞬间，夏时安的背撞在墙上，呼吸骤然急促。
"听着。"季明舒逼近到能数清他睫毛的距离，"明天我去找赵志明，申请恢复双人制飞行。"
夏时安的眼睛在玄关灯下亮得惊人："以什么理由？"
"技术需要。"她的指尖划过他胸前未摘下的STA0420旧工牌，"毕竟没人比这个地勤更了解我的飞行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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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5 零件与誓言**
**00:30 AM | 季明舒的书房**
夏时安拘谨地坐在茶几旁，看着季明舒从书柜取出一只绒布盒。
盒子里是枚老式襟翼位置传感器，锈迹斑斑的金属表面刻着日期——2015.07.12。
"我职业生涯第一次险情。"季明舒将零件推向他，"传感器故障导致襟翼不对称放出。"
夏时安接过零件，突然僵住——他在内侧发现了自己当年的工号刻痕。
"那天负责检修的地勤..."
"是个满头大汗的实习生，修完后偷偷在零件上刻了工号。"季明舒轻笑，"航后检查时被我发现了。"
夏时安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您一直留着？"
"优秀地勤的纪念品。"季明舒合上盒子，"现在，解释下为什么当年检修报告写'一切正常'？"
灯光下，夏时安的喉结滚动："因为...我想保护您首飞成功的飞机。"
季明舒突然倾身向前，鼻尖几乎碰到他的："知道吗？你刻工号那晚，我在驾驶舱坐了整夜。"
"为什么？"
"怕菜鸟地勤没修好，得随时准备处置故障。"她故意板起脸，"结果这架飞机后来飞得比新机还稳。"
夏时安笑起来时，眼角挤出细小的纹路。季明舒发现他右脸颊有个很浅的酒窝，只有在真正开心时才会出现。
窗外，最后一班进港飞机的灯光划过夜空。夏时安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是用航材边角料做的简易戒指，内圈刻着CA0793和STA0420。
"合法边角料，有报废单为证。"他声音发颤，"所以...申请获批吗？"
季明舒拿起戒指对着灯光看了看，突然戴进自己左手无名指："试用期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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