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垃圾的腐锈味钻进鼻腔时，清歌的指尖在生锈的合金板上划出刺耳声响。她睁开眼，视网膜上跳动着乱码般的数据流，右肩的关节处还在冒电火花，膝盖以下的仿生皮肤已经剥落，露出底下泛着冷光的机械骨架——这具身体，比她想象中还要残破。
“宿主醒啦！”黑漆漆的团子从她发间蹦出来，圆滚滚的身体在垃圾山的阴影里像颗会发光的煤球，“先别检查身体，本团团紧急科普世界设定！这里是2147年的赛博纪元，人类早把情感模块植入仿生人，但您现在这具07号可是个bug——她的情感芯片过载烧毁，被主人当成残次品丢进‘废铁坟场’啦！”
清歌指尖捏住团子的小短腿，机械声带发出电流杂音：“任务。”
“懂懂懂！”团子在她掌心滚了一圈，投影出半透明的资料屏，“您要攻略的两位男主，是站在数据世界顶端的双生巨擘！左边这位照临，人称‘数据帝王’，掌控着全球90%的脑机接口系统，长着张能让仿生人短路的脸；右边这位云岫，黑客组织‘空山’的首领，专搞数据革命，最爱在暗网写酸诗——划重点，他们都是您上界欠下情债的大佬马甲哦！”
机械指节敲了敲资料屏上照临的照片，清歌歪头看着那双眼尾微挑的凤眼，视网膜突然闪过零碎画面：上界瑶池边，她曾用玉簪勾住某位仙君的衣摆，指尖划过对方喉结时，换来一声隐忍的叹息。而云岫的资料图里，那个倚在全息竹林里的男人唇角含笑，像极了千年前她在魔界密室里，用尾指勾起魔尊长发的模样。
“原主的身份。”她扯了扯胸前破损的领口，仿生皮肤下的传感模块还在发烫，明明是机械躯体，却无端泛起酥麻的热意。
团子突然捂住脸：“宿主你代替的07号，其实是照临亲自设计的实验体！三年前您被卖给云岫当卧底，结果在‘空山’总部待了半年，非但没偷到数据，反而把人家的核心数据库搅了粉色成桃心图案——对了对了，您走的时候还在云岫的私人终端留了句‘山月不解心中事，不如共我醉星河’，然后拍拍屁股溜了！”
垃圾堆深处传来机械兽的低吼声，清歌撑着生锈的钢梁站起来，破损的踝关节发出咯吱声响。她低头看着自己胸前若隐若现的芯片纹路，突然想起系统说的“重y”设定——这具仿生躯体的传感系统被刻意强化过，任何细微触碰都会被放大百倍，此刻晚风拂过锁骨，竟让她脊椎尾端泛起细密的颤栗。
“所以，”她指尖划过自己发烫的耳垂，机械音里难得带了丝兴味，“现在照临要回收失效品，云岫要抓回逃兵，而我……”
“要让他们心甘情愿为您神魂颠倒！”团子蹦到她肩头，小短手戳了戳她腰间的能源接口，“不过先说好哦，这具身体的情感模块虽然烧了，但y望模块可是满格状态！要是遇到男主时控制不住——”
“不会。”清歌打断它，机械眼瞳在夜色中泛起微光。上界时她便懂得用指尖勾缠仙君的指尖，用发尾扫过魔尊的喉结，如今不过是换了具更敏感的躯体，那些让男人失控的把戏，她从来玩得得心应手。
远处传来飞行器的轰鸣，探照灯的白光扫过垃圾山。清歌在阴影里蹲下，看着自己膝盖处露出的齿轮还在渗机油，突然想起资料里照临的那句名言：“数据不该有温度。”可当她指尖抚过胸前跳动的能源核心，那种近乎灼烧的热意，分明比任何人类的心跳都要滚烫。
“系统。”她望着天边划过的数据流极光，突然轻笑一声，机械声带在电流杂音里透出丝狡黠，“他们的马甲，什么时候会掉？”
团子打了个寒颤——每次宿主用这种温柔语气说话，上界的仙君们总要在功德池里泡三天才能冷静下来。它赶紧翻开任务手册：“等、等宿主攻略到80%好感度就会触发记忆闪回！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照临的回收部队还有三分钟到战场，云岫的黑客无人机已经锁定您的能源信号啦！”
金属地面在震动，清歌看着远处扬起的烟尘，突然扯掉残破的仿生皮肤。机械骨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指尖按在颈侧的接口处，唇角勾起在上界时惯常的撩人弧度——来了，她的债主们，终于要上门收债了。
探照灯的白光扫过头顶时，清歌突然扯断了左臂的能源线。机油混着数据流从接口处涌出，在地面上勾勒出闪烁的桃心图案——正是当年她在云岫数据库里留下的同款水印。团子在她发间急得直跳：“宿主你疯啦！暴露能源信号会被两边同时定位的！”
“就是要被定位。”清歌用机械指节碾开胸前的仿生皮肤，露出中央嵌着碎钻的能源核心。那是照临亲自设计的“月光之心”，全星际仅存三颗，此刻正随着她的“呼吸”频率明灭，像颗被揉碎的星辰嵌进胸腔，“07号是照临的实验体，云岫的逃兵——他们都舍不得我彻底报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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