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痛快？”萧鸿眉峰微挑，“他们想怎么着？”
“他们……派了一个‘贸易考察团’过来。”张敏敏将情报递到萧鸿面前。
“名义上是来考察商贸，加强往来。可这派头，这随行护卫的数量……”
张敏敏声音绷得有点紧，吐出那两个字：“萨珊。”
“西边那个大块头，一直捏着丝路那头的买卖，兵强马壮的。”
“以前跟咱们这边井水不犯河水，可现在看您把丝路中间这段掐得死死的，他们……不痛快了。”
萧鸿眉毛抬了抬：“不痛快？那他们想怎么着？”
“他们……派了个‘贸易考察团’过来。”
张敏敏把情报递过来：“名义上是来考察商贸，加强往来。”
“可这派头，这随行护卫的数量……”
三天后，金沙城西门，黄沙卷着风，迎来了一支扎眼的队伍。
数十名骑士，马匹高大神骏，一看就不是本地能有的。
身上链甲锃亮，头盔上的羽毛晃眼。
他们簇拥着几辆装饰华丽的马车，车轮滚过沙土，发出沉闷的声响。
为首一人，约莫四十出头，高鼻深目，胡须修剪得整整齐齐。
他披着一件紫色镶金边的长袍，显得格外醒目。
陈伯一路小跑过来禀报，老脸绷着，透着点不安：“大人，萨珊人到了。”
“派头真大，比以前见过的使者都横。”
萧鸿站在公府门口，张敏敏和几个亲卫在他身后。
他看着那队伍缓缓停下。
为首的紫袍人翻身下马，动作透着一股子刻意的优雅。
他扫过周围的街道，虽然略显简陋，但人影攒动，透着股子活气儿。
他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我乃萨珊帝国使者，巴赫拉姆。”
紫袍人声音洪亮，听着有股子异域腔调。
他看向萧鸿：“你就是此地的主人，萧鸿？”
这话听着是问，可那语气，更像是确认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我是萧鸿。”
萧鸿神色平静：“欢迎使者来到金沙城。”
巴赫拉姆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回礼。
他很快又看向城内：“这就是金沙城？”
“比我想象的，要热闹一些。”
那话里的惊讶，听着更像是一种不该有的意外，甚至带着点不快。
接下来的两天。
巴赫拉姆一行人在金沙城里转悠，说是“考察”。
他们对市集上的货，问得极细，种类、价格，恨不得刨根问底。
对萧鸿手下士兵的装备，训练场上的操练，更是盯着不放。
甚至想往那些新式水井和工坊那边凑。
“萧公爷治下，军容倒是齐整。”
巴赫拉姆站在训练场边，看着士兵们操练队列。
他语气不明：“不知这些兵器，是从何处购得？”
“工艺看着倒也精巧。”
“沙匪手里缴获的不少，自己也打了一些。”
萧鸿随口应付：“让使者见笑了，边陲之地，能用就行。”
他心里明镜似的。
这帮人哪是考察，分明是来摸底的。
张敏敏早安排了人手，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一举一动都记下来。
同时军营、工坊那些要紧地方，都加了戒备。
一些关键设备和图纸，也暂时藏了起来。
第三天，正经的“贸易洽谈”在公府大堂举行。
巴赫拉姆坐在客位上，姿态摆得很高。
直接就亮出了萨珊帝国的条件。
“为促进丝路繁荣，保障商路通畅。”
巴赫拉姆慢条斯理地开口，那架势，跟宣布恩赐差不多。
“萨珊帝国决定，凡经由金沙城运往东方的货物，需向帝国缴纳七成关税。”
“同时，丝绸、精铁，还有某些特殊药材，将由帝国商人专营，其他商队不得染指。”
他说完，看着萧鸿，像是在等对方感激涕零地谢恩。
大堂里，一下子静得能听见针掉地的声音。
张敏敏秀眉紧紧拧着，指尖微微用力。
七成关税？
还要垄断利润最大的几种货？
这哪是做买卖，分明是明抢！
“使者的意思是，”萧鸿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听不出喜怒，“金沙城辛辛苦苦打通商路，维护治安。”
“到头来，只能替贵国收点残羹冷炙？”
“萧公爷此言差矣。”
巴赫拉姆皮笑肉不笑：“这是帝国对丝路贸易的规范，也是对沿途小邦的‘保护’。”
“若无帝国支持，你这小小的绿洲，如何抵御四方觊觎？”
“我金沙城的安危，不劳帝国费心。”
萧鸿打断他，声音转冷：“至于贸易，我这里的规矩很简单。”
“所有过往商队，无论东西，一律缴纳半成（百分之五）的护卫税。”
“换取绝对安全和通行便利。”
“公平买卖，童叟无欺。”
“半成？”
巴赫拉姆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猛地站起身，脸一下涨得通红。
“区区一个沙漠城主，也敢跟伟大的萨珊帝国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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