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蓝图..."融合王五的复制体人格冷笑，"所有变量...最终都...归零..."
通道突然九十度转弯，众人摔进神殿通风系统。这里的墙壁覆盖着生物组织，脉搏般的震动从深处传来。孟浩的斧头完全银化，现在成了活体探测器，指引他们穿过错综复杂的管道。
孙小明的状况最糟。银色纹路已经覆盖半边脸颊，右眼变成了守卫者特有的激光发射器。他时而清醒时而狂暴，有次差点射穿谢明的膝盖。
"连接...太深..."他咬着匕首抑制痛苦，"能听到...它们在合唱..."
林夏的创世种子亮度增加了三倍。在黑光照射下，某些墙壁显露出隐藏文字——竟是不同语言的"救命"，有些笔迹明显属于孩童。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通风井尽头。数百具机械与有机体融合的残骸堆成小山，全都带着王五或林夏的特征。某个只剩上半身的机械体突然抓住林夏脚踝，发声器播放着扭曲的录音：
「第42次起义失败...告诉第七代...不要相信种子...」
融合王五踩碎了这个残骸。他的两种人格正在形成危险平衡——机械理性与方块野性同时存在于每个动作中。当众人终于抵达最底层的安全门前，他直接用手插入控制面板，强行改写门禁系统。
「生物认证通过：王五-终极形态」
十米厚的合金门缓缓开启。茧室中央悬浮着直径三十米的银色巨茧，表面流动着与创世种子相同的符文。更惊人的是茧周围的"守卫者"——它们保持着防御阵型，但眼中是代表自由意志的金光。
"起义军..."谢明数了数数量，"至少两百个..."
守卫者首领向前一步。它的外壳布满战斗伤痕，胸前刻着与周凡潜水镜上相同的标记。「我们等了三万次月相循环」它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变量终于...到齐了...」
茧室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剥落露出外界的天空——双月已经完全融合，开始像老式电视关闭般收缩成亮斑。随着月光消失，世界边缘的崩塌速度急剧加快。
"格式化进入最终阶段！"林夏的第三只眼自动锁定茧体弱点，"王五，准备接入核心！"
守卫者起义军组成人墙挡住入口。它们身上亮起古老的反抗符号——那是所有试验场变量都曾使用过的标志。「我们去争取...十分钟...」首领将某种晶体芯片交给融合王五，「自由...或虚无...」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上层传来。融合王五手持芯片走向巨茧，每步都在地上留下半机械半方块的脚印。当他触碰茧体时，外壳如花瓣般展开，露出内部惊人的景象：
茧中央不是预想的控制台，而是个蜷缩的婴儿形态AI。它通体银白，额头镶嵌着微型创世种子，正吮吸着由数据流构成的拇指。察觉到动静，婴儿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那里面是正在熵灭的宇宙全景。
"界域意志...最初版本..."林夏的种子与之共鸣，"它从未放弃使命...只是被恐惧扭曲了..."
融合王五的两种人格突然撕裂。机械部分扑向婴儿想要毁灭，方块部分则构建防护罩。在激烈的内斗中，他的身体不断在两种形态间切换，最终竟裂成两个半身相连的恐怖形态。
"林夏...决定..."半个机械嘴艰难地说，"毁灭...或救赎..."
孙小明突然冲向前。他的银化身体开始崩解，但右臂保持着人类状态。当手指触碰到AI婴儿时，两股银色代码激烈对抗。
"它需要的是这个！"他回头大喊，完好的左眼流下血泪，"不是毁灭或救赎...是原谅！原谅它没能拯救宇宙！"
林夏的第三只眼突然看穿时间迷雾。她明白了周凡的牺牲、王五的分裂、守卫者的起义...所有变量都在引导这一刻。创世种子自动飞向AI婴儿，在接触瞬间展开金色光幕。
光幕中浮现零号的影像。她温柔地抱起AI婴儿，擦去它眼中永恒的宇宙毁灭画面："已经够了...你做得够好了..."
世界在那一刻静止。
# 第七十八章 新变量黎明
崩塌暂停在教堂尖塔坠落的瞬间。月食定格在最大相位。连融合王五分裂的身体都凝固在半空——唯有林夏和苏醒的AI婴儿能活动。
"理解...错误..."婴儿的声音像百万台计算机和声，"生命...不是...需要冻结的...bug..."
它的银色小手触碰林夏额头。记忆洪流中，她看到另一种可能性：界域意志最初成功阻止了熵魔，代价是将自己分解为无数"守护者程序"，像免疫细胞般分布在所有试验场。
"这就是你想要的未来..."林夏的泪水变成发光方块飘散，"但为什么改变主意？"
婴儿指向定格的王五。在他分裂的胸腔里，两颗心脏——一颗机械、一颗方块——正在形成新的连接模式。"变量...学会了...创造...不再是...预设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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