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电话那头的宋一菲呼吸猛地一滞，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恐惧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心慌意乱，匆匆说了句“你们忙”便挂断了电话。
沈毅将手机还给凌昭雪，心中已是一片了然。
他不再犹豫，走到一旁，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飞兔。”
“老大！我在！”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而跳脱的声音。
沈毅的声音冷酷如冰：“入侵一个叫‘萧战’的网红主播，把他所有电子设备里的东西都给我翻出来。特别是那几张照片，我要原始素材，以及和他联系的所有记录。全部。”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挂断电话，沈毅打开自己的社交账号，上面已经被无数网友的谩骂攻陷。
他无视了那些污言秽语，直接编辑了一条新的动态，并且@了正在直播中狂欢的萧战。
“@网红萧战，比起编故事，我更喜欢讲事实。明天上午十点，你的直播间，我等你，我们当着全国网友的面聊聊。”
这条动态一经发出，瞬间引爆了整个网络。
直播间里的萧战看到这条动态，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狂喜的大笑。
他背后有楚轩撑腰，自认为证据链天衣无缝，照片虽然经过处理，但找的替身和场景都无懈可击，根本不怕对质。
这个沈毅，居然敢自投罗网？这简直是天赐的流量！
“看到了吗各位！”萧战对着镜头，表情夸张地大喊，“正主下场了！他居然还敢挑战我！好！非常好！”
他嘴角咧开，贪婪与残忍的光芒在瞳孔中跳动，已然看到了自己踩着沈毅的尸体，名利双收的辉煌景象。
“明天上午十点！世纪对决！我，萧战，就在直播间里，等着他来送死！”
网络世界，风暴的中心。
次日上午十点，萧战的直播间观看人数直接冲破千万大关，弹幕跟疯了似的刷屏，服务器都快被挤爆了。
萧战坐在镜头前，那叫一个春风得意。他把那几张P得模糊不清的照片放大，特意摆在最显眼的地方，背后的超大屏幕上，还滚动播放着各种标题党言论，极尽煽动。
“世纪大对决！今天就揭开这个伪君子的画皮！”
“正义铁拳必须到场！渣男别想跑路！”
他对着镜头，咧嘴一笑，那笑容里满是胜券在握的得意，声音拔高八度：“各位家人们！老铁们！感谢大家伙儿的鼎力支持！今天，就在这儿，咱们要对那个欺骗了所有人感情的男人，来一场正义的公开审判！”
话音刚落，直播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沈毅在一片喧嚣和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一身简单的休闲打扮，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不是来参加什么狗屁审判，倒像是来楼下公园遛弯的。面对着屏幕内外千万人的谩骂，还有萧战那几乎要喷火的挑衅，他眼皮都没撩一下。
“沈毅！你他妈终于敢露面了！”萧战“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手指头都快戳到沈毅的鼻子尖上了，“你还有什么B脸狡辩？证据都在这儿摆着呢！你背着凌小姐在外面胡搞乱搞，你个不要脸的感情骗子！”
弹幕瞬间高潮。
“锤死他！这种社会败类！”
“让他给凌小姐跪下磕头认错！”
沈毅的视线总算从自己手机屏幕上挪开，落在那张被萧战当成“王炸”的照片上。他非但没生气，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极淡的嗤笑。
“P图都不会P，光影角度都偏了，人物边缘的涂抹痕迹也太明显了，背景虚化得跟鬼一样，连他妈的光源都不符合逻辑。”他说话的调子不咸不淡，点评着那张“杰作”，“找人P图，也该找个技术好点的，别找这种半吊子。”
萧战被噎了一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随即恼羞成怒地咆哮：“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想转移话题？门儿都没有！”
“胡说八道？”沈毅这才正眼瞧他，眼神平静得让人心里发毛，“在你眼里，这张照片就是铁证如山，是吧？”
“废话！当然是！”萧战梗着脖子，一副自己就是正义本义的欠揍模样。
沈毅点了下头，也懒得跟他多费口舌。他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随手往桌上一扔，推到镜头前面。
照片拍得那叫一个清晰，背景是昨晚一条黑灯瞎火的后巷。画面里，萧战正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从一个陌生男人手里接过一个黑色的U盘，时间、地点、人物，清清楚楚，一个不差。
直播间里诡异的安静了几秒钟，紧接着，弹幕的风向开始有了那么点儿不对劲。
萧战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但还是死鸭子嘴硬，扯着嗓子狡辩：“这……这是我的铁粉！他送我一个纪念品！你们别被他带节奏，别信他的鬼话！”
“铁粉？”沈毅嘴角那抹弧度更冷了。
他没再搭腔，只是伸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点，按下了播放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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