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文的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钉子被呛得剧烈咳嗽声。
但他只是稍作停顿，并未回头，继续冷冷说道：“我最瞧不上的，就是你这种毫无骨气之人。有点担当行不行？被抓了就投降，也太没种了！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在哪吗？是没有自知之明！明知自己扛不住，一落到敌人手里就缴械，这不是自找苦吃吗？别盯着我，我知道你想问啥。我没被抓过，所以我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扛住，那种滋味不是靠想象就能体会的。不过说实话，大概率我一被抓也得投降。”
话落，身后又响起一阵咳嗽，可陈学文仿若未闻，接着道：“这两把刀，是我照着古代剥皮刀特意定制的，花了不少钱。今天头一回用，我也好奇效果咋样，就拿你这个死不承认自己是地下党的家伙开刀吧！”
说着，陈学文走到一个拒不承认自己是地下党的人跟前，将其腿绑在长木凳上，固定结实后，用刀挑开了他右腿的裤腿。
坐在一旁的钉子紧盯着陈学文，他留意到陈学文不再碰旁边那些刑具，只执着于手中这两把刀，不禁也好奇起来，想看看陈学文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陈学文比划了一下，收起其中一把刀，右手紧握定制的那把，开口道：“人活一辈子，总得有点坚持。不能像你这样没底线，更不能像我这么没骨气。你可是地下党啊！不是都说地下党嘴巴最硬吗？今天，咱俩就一起来见识见识。自从我头一回在解剖室瞧见那副骨架，我就一直想亲自试试……”
听到这话，钉子瞬间明白了陈学文的意图。
他坐在陈学文侧面，一直紧盯着陈学文的脸，此刻，一种莫名的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
他感觉陈学文简直有些变态，暗自决定以后千万不能轻易得罪此人，毕竟，就算自己身手再好，也防不住被人打黑枪。
……
审讯结束，六个被审讯的人全都死了。
陈学文亲手对其中两人动了刑，其余的人咬舌自尽，他“一气之下”，扭断了他们的脖子。
陈学文看向依旧坐在凳子上的钉子，笑着说：“我是个医生，你们那套审讯手段对我来说不合适。挺可惜的，下次得想办法防止他们咬舌，让他们写口供太麻烦。回头我琢磨着做个牙套，或者用针灸控制一下。哦，对了，你好像没拍照，要不要再弄几个人过来？”
钉子站起身，说道：“没必要，这对普通队员才重要，你用不着。你得明白，这是必须通过的考验。”
“懂了，不通过考验就得死，我咋会不理解呢。今天也不算白忙活，有收获。你能不能帮我找两根两米左右的细金属丝？”陈学文笑着问。
“干啥用？”
陈学文目光直直地盯着钉子的眼睛，说道：“我想改造一下这两把刀。要是在刀后面加上两根金属丝，要是我偷袭你，估计你都不是我的对手。”
“你就这么想杀我？”钉子有些恼怒地问道。
“不是想杀你，就是想试试有没有这本事。你可是我见过的，身手最强的人。”陈学文满脸笑意地解释道。
回到家中，陈学文径直走到水缸前，把头深深埋进水里。
他不断深呼吸，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泪水悄然从眼角滑落，融入水中。
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在那六个被审讯的人里，他认出了三个地下党同志。
审讯其中一名地下党时，他用眼神给其他人传递了暗示，示意他们咬舌自尽。
此刻，渔夫的提醒、父亲曾讲述的经历，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他的心情也渐渐趋于平静。
夜晚，躺在床上的陈学文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本想着学一身本领去杀日本人，可如今却成了别人的杀人工具。
陈学文本就是个善良且正义感十足的人，以往他杀的都是罪有应得之人，可这一次，他内心充满了自我怀疑。
他又想起父亲陈雄武对他说过的话：人生在世，不得不面对形形色色的选择，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世上没有后悔药，我们始终处于选择与被选择之中。有时，人们为了利益做出选择，有得必有失；有时，人们为了坚守心中的信念去做一些事，每一种选择都意味着要承受相应的失去。
陈学文明白，今天他选择保住自己的性命，是因为他还有太多未尽之事。
他深知，只有活下去，才能为国家、为民族做更多的事。日本人对国家虎视眈眈，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他别无选择。
就这样，陈学文在一遍又一遍回忆父亲话语的过程中，艰难地熬过这个漫长的夜晚。他满心期待着黎明的到来，渴望看到清晨的第一缕曙光，他觉得那温暖的阳光，或许能够洗净他内心的罪恶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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