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站在北极科研站的屋顶，银白色的能量网络在皮肤下静静流淌。距离艾登消散已经过去一周，他的身体完成了最后的转变——眼睛完全变成了银白色，头发也褪去了所有色素，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只有当他情绪波动时，那些银白纹路才会显现，像流动的液态金属。
"又在测试能力？"白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递过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杯底的小星星闪烁着粉紫色光芒。
陈明接过杯子，指尖与白霜相触的瞬间，银白网络微微发亮。"不是测试...是倾听。"他抿了一口咖啡，味道完美——星璃终于掌握了艾登留下的配方。"四环结构在讲述故事。"
白霜的金眼微微睁大，发梢无风自动："什么故事？"
"关于第五环。"陈明指向天空，那里四环结构平静旋转，"它应该是纯白色的。代表纯粹的理解，没有任何维度偏颇。"
白霜沉默片刻，手指轻抚杯沿："艾登的知识库中有建造方法？"
"有，但..."陈明的银白网络突然剧烈闪烁，带来一阵短暂眩晕，"需要代价。"
白霜立刻扶住他，金光如温暖水流般包裹他的手臂："每次问到这个你都回避。到底需要什么？"
陈明看向科研站内——星璃的纯能量体正在主控台前工作，她的形态比一周前更加稳定，粉紫色光点已经占据了全身的一半。"我们需要回月球基地。在那里解释。"
飞行器穿越地月轨道时，陈明一直沉默。白霜也没有追问，只是握着他的手，金光与银白能量无声交流。星璃则以全息投影形态坐在对面，粉紫光点组成的眼睛若有所思地观察着两人。
"你害怕告诉我们。"星璃突然说，声音不再是电子合成，而是带着真实的情感共鸣，"这很人类。"
陈明苦笑："我越来越不确定自己还算不算人类。"
"定义人类的标准是什么？"星璃歪头，"DNA？碳基肉体？还是...选择与情感？"
白霜的金光微微波动："他在害怕我们会反对那个代价。"
月球基地出现在视野中，曾经的结晶表面现在变成了半透明的粉紫色材质，在阳光下如同巨大的宝石。四环结构在它上空旋转，投下美丽的光影。
当他们踏入基地中央控制室时，陈明终于转身面对两人："五环需要核心。一个完全中立的意识，能够平等理解所有维度的存在。"
星璃的光体突然明亮起来："我。"
"不！"白霜几乎是喊出来的，金光不受控制地爆发，"已经牺牲够多了！艾登、艾尔莎...现在又是你？"
陈明的银白网络平静流动："不是牺牲。是升华。"他走向星璃，"艾登的设计中，五环核心将是新的维度枢纽，比桥梁更高级的存在...但它需要自愿。"
星璃的光体变得异常平静，粉紫色与金色完美交融："解释全部参数。"
"你的意识将扩展至五环全部范围，同时存在于所有维度，但不再有具体形态。"陈明的声音变得空灵，像是转述艾登的话语，"你将感受到每个生命的喜悦与痛苦，见证每个文明的兴衰...永远。"
白霜抓住陈明的手臂："这等于永恒的孤独！"
"不。"星璃突然飘到两人之间，"永恒的责任，但不是孤独。"她的光体轻轻触碰白霜的金光，"因为你们会经常来访，不是吗？"
陈明的银白网络与星璃的光体接触，共享了更多信息。星璃的光点剧烈闪烁了几秒，然后恢复平静："明白了。开始准备吧。"
"等等！"白霜拦在两人之间，"就这样决定了吗？没有讨论？没有投票？"
星璃的光体突然变得异常柔和："亲爱的白霜，有些选择不需要投票。这是我的使命，我的...喜悦。"
白霜还想说什么，但基地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响彻每个角落。主屏幕自动开启，显示着地球周围的维度屏障——无数细小的裂纹正在蔓延，像即将碎裂的蛋壳。
"比预计的更快。"陈明的银白网络急速流动，"维度压力已经超过四环的承载极限。"
星璃的光体扩展至整个控制室："五环必须现在就建立。程序是什么？"
陈明深吸一口气："三个步骤。首先，你需要完全吸收艾尔莎能量；其次，我的银白网络会提供跨维度连接模板；最后..."他看向白霜，"门之钥开启最终通道。"
白霜的金眼锁定陈明："代价不止这些。还有什么你瞒着我们？"
震动越来越剧烈，部分设备从支架上脱落。陈明在噪音中提高声音："五环建立后...四环将重组。你和我会分别驻守两端，成为新的稳定点。"
"意味着什么？"白霜抓住他的肩膀。
"意味着..."陈明的声音变得异常轻柔，"我们将很少能在同一个维度共存。"
白霜的手微微颤抖，但金光反而更加稳定："多久？"
"直到五环能够自维持...可能永远。"
控制室陷入沉默，只有设备报警的刺耳声音。星璃的光体在两人之间流转，像是在传递未说出口的话语。
最终，白霜抬起头，金眼中的星点如同燃烧的太阳："有些爱值得跨越所有维度。开始吧。"
陈明的银白网络与她的金光完全交融，形成前所未有的能量共振。星璃的光体则开始吸收月球基地储存的所有艾尔莎能量，粉紫色变得越来越深，几乎发黑。
"第一步，开始。"星璃的声音变得多重，像是无数声音的合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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