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走到柜台前，把喝了一半的可乐放在桌上，
“老人家！想跟您打听个事。“
老人推了推老花镜，布满皱纹的手还在登记本上写着什么：
“你说。“
“前两天是不是有个红头发女人来过？“
老人的笔尖顿住了。
他缓缓抬头，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鹰：“你要找那个女人？“
“对。“王富贵捏扁了空矿泉水瓶，
“我问过之前那伙人，有个叫张哥的说她往西边去了。“
“是有这么回事。“老人摘下眼镜擦了擦，
“那姑娘凶得很，拿着枪挨个问人见没见过一个叫王富贵的男人，还给我们看了他的照片...“
他突然眯起眼睛，“等等...你这脸...跟照片上的人有点相似，就是壮了很多...她说要找的人该不会就是你吧？“
王富贵嘴角抽了抽，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问：
“她还说什么了？“
“说是从北边一路找过来的。“老人重新戴上眼镜，
“当时有个保安多嘴，说动物园那边还有伙幸存者，那姑娘听完就往西去了。“
王富贵转身就要走，又突然停下。
他朝正在排队的人群招了招手：“你，你，还有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被点名的四个人战战兢兢地走近，其中就包括那个脸还肿着的中年妇女。
“老先生。“
王富贵转向老人，“这四个人你可以用。那个大婶...“
他指了指肿着脸的女人，“虽然嘴碎了点，但刚才就她敢站出来护着那个小姑娘。“
大婶惊惶地摆手：“我...我不行的...“
“地下仓库东北角。“王富贵没理会她的推辞，继续对老人说，
“有周老虎囤的黑火药和土枪，你们可以拿来做成防御工事。“
他从裤衩暗袋掏出个小布袋，“这是五级变异体的骨灰，挂在出入口能吓退普通丧尸。“
老人接过布袋的手微微发抖：“这...这东西...“
“密封好，别直接接触。“
王富贵转身往服装区走去，
“我该走了——“
一只瘦弱的小手突然拽住了他的手腕。
回头看见是那个曾经被踩着手抢泡面的女孩，现在她换上了洗得发白的T恤，枯黄的头发扎成了马尾。
“有事？“王富贵挑眉。
“你要去动物园对不对？“女孩的声音比想象中清亮，
“我在那做过实习饲养员，熟悉地形，可以带我一块去吗？“
王富贵打量着她——
脏兮兮的凹陷脸颊，干瘦的突出锁骨，但眼睛亮得惊人。
他忽然笑了：“跟着我可能明天就死，在这至少能活着。“
“在这里不叫活着。“女孩松开手，指了指自己还没消肿的右手。
“如果不是你，我今天可能已经被...“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排队的人群里，大婶正疯狂朝女孩使眼色，另外两个被点名的男人也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她。
“随你。“
王富贵耸耸肩，继续往服装区走去。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女孩小跑着跟了上来，破旧的运动鞋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服装区一片狼藉，幸存者们早把像样的衣服洗劫一空。
王富贵从废墟里翻出件黑色战术背心，抖落上面的玻璃渣。
“我叫张晴雅。“
女孩突然开口，正从模特身上扒牛仔裤的手没停，
“以前是个兽医，所以毕业来到了这附近的野生动物园实习。“
王富贵把衬衫套在身上，大小刚好：
“听你的口音像是本地人，你的父母呢？“
“末日第一天就变丧尸了。“
张晴雅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爸当着我面咬死了我妈。“
她递来一条皮带，“给，这个没坏。“
王富贵系着衬衫纽扣，透过更衣室的镜子看向正在翻找衣物的张晴雅：
“有个问题我挺好奇。“
他拽了拽有些紧的袖口，“你为什么要帮那三个人守夜？就算不帮他们，你也能拿到固定口粮吧？“
“啊？“
张晴雅从一堆运动服里抬起头，脸上沾着灰尘像只花猫，
“因为他们让我去的呀！“
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举起一件荧光粉的运动内衣在自己身上比划，
“而且他们人其实不坏的！上个月张哥想让我饿着逼我做那种事...呃...陪他，就是李叔他们背地里分我一些吃的...“
王富贵挑了挑眉，套上黑色西装外套。
镜中的男人肩宽腿长，廉价西装被他撑得像高定款。
他转头看见张晴雅正对着镜子捏自己瘦出马甲线的小腹，突然指向角落：
“那边有员工淋浴间，这里用的是发电机，抽水设备应该还能用。“
“真的可以吗？！“张晴雅眼睛瞬间亮起来，脏兮兮的小脸涨得通红，
“我我我可以洗澡？我已经三个月没洗了！上次还是用矿泉水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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