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深琢磨着，自己有三天婚假，昨天一天过去了，他提议，“我托人给你买明天的票？”
高素兰心知儿子的意思是，她明天走，他可以送她到火车站。
但他这话说得，好像急着赶她走一样，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略带无奈地瞥了周景深一眼，“行吧。”
周景深把灶台的柴火塞好，出门去了隔壁。
隔壁门户大开着，他抿了抿，朝里面喊，“婶子，我可以去你家地里摘把青菜吗？”
隔壁屋的郭大姐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震惊地看向女儿，不太确定地问，“是周营长在喊我吗？”
向晚肯定地点头，“是！”
郭大姐哎哟一声，在衣服上擦了把手，迎了出来，大方表示，“摘吧，摘吧！尽管摘！”
周景深道了谢，转身大步朝菜地走去。
郭大姐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一脸姨妈笑。
没想到看着清冷矜贵的周营长，结了婚，也会像普通人一样，一日三餐，与邻居打交道。
高素兰洗漱完，看见厨房没人，还以为儿子回了房间，摇头失笑，走进厨房看火。
进去一看，才发现柴火码得好，短时间不会熄火，也不会掉出来。
没过多久，周景深拿着两张菜叶子回来。
菜是芥菜。
一片叶子很大，足有半人高。
他感觉切碎一张叶子扔粥里都足够了。
高素兰眼睁睁看着儿子把菜叶清洗干净，切碎，用海碗装着备用。
她没话找话，“大早上的，你去谁家要的青菜？”
“隔壁郭大姐家。”
粥煮好，宋书言还没醒。
周景深跑去食堂要了两个鸡蛋，几条红薯。
母子二人都没有喊醒宋书言的意思，周景深打了两碗粥出来，把其中一个鸡蛋给了高素兰。
“我们先吃吧。”
高素兰心情挺复杂的，娶了媳妇后的儿子，变得体贴又能干，她心里有点酸了。
宋书言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穿过窗缝透进来的阳光都晒到了床上。
她默默放空。
几点了？
兰姨会不会嫌她起得晚？
她又在床上赖了一会，才下床，拿起梳妆桌上的手表看了一眼。
还好，不到十点。
她换了身衣裳出去。
高素兰在外面磕瓜子呢，看见她出来，笑得一脸慈爱，“醒了？早饭在锅里，有粥，有鸡蛋，有红薯……”
宋书言羞赧地抿唇笑了笑，小脸一红，“嗯，我先去洗漱。”
说完一溜烟跑进了厕所。
收拾完个人卫生出来，早餐已经盛好摆在了桌子上。
“谢谢兰姨。”
高素兰佯怒嗔了她一眼，“还叫兰姨？”
宋书言面皮薄，脸蛋又是一红，张了张嘴，还是没有改口。
高素兰看她羞涩乖巧的模样，哪里忍心为难她，忙扯开话题，“吃饭吧！”
宋书言环顾一周，没看见周景深，有点疑惑，他人呢？
他今天不是还在放假吗？
高素兰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景深打电话去了，他找人给我买明天的火车票。”
宋书言惊讶地睁大了眸子，“您这就要回去了吗？”
高素兰笑道，“是啊，我来这边差不多大半个月了，该回去了。”
宋书言有点不舍。
她还挺喜欢兰姨的，兰姨人温柔大气，也不像乡下人家的婆婆一样挑事，挑年轻人的刺。
两人相处得挺好。
高素兰却是想着，小两口刚结婚，正是黏黏糊糊，如胶似漆的时候，她才不要留下当电灯泡。
她怕她搁家里。
小两口放不开。
她早早回去，给他们留点空间，才能早日抱到孙子孙女啊！
宋书言慢条斯理就着青菜粥吃了一个鸡蛋，一根红薯才吃了一半，周景深回来了，她正好觉得红薯噎得慌，不太想吃。
为难地愣住了。
她看了周景深一眼。
周景深捕捉到她的目光，大步走了过去，“怎么了？”
宋书言举着红薯，抿了抿唇，瞥了瞥了手中的红薯，小声说，“这个，我不想吃了。”
周景深顺手把她手中的红薯接了过去，两口吃掉。
“谢……谢谢。”
周景深目光落在她娇俏的脸上，手指动了动，忍了一会，缓缓伸出手，在她发顶上揉了一把。
宋书言怒目而视，这家伙，出门回来没洗手，摸她头发，实在可恶！
她瞪他，“你没洗手！”
嗯？
周景深疑惑，到恍然大悟。
懂了，洗了手，可以摸她脸蛋，揉她头发。
他麻利出去，“我现在去洗手。”
宋书言小口喝完粥，收拾桌子。
周景深忙接手，“我来就好。”
宋书言也不跟他抢，哦了一声，乐得清闲，出门口打开水龙头洗手。
门口的空地晾晒着鲜红的床单，还有她换下来的衣服。
她脸又红了，烫得厉害。
都不敢问，这床单和衣服，是谁洗的。
是他，还是兰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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