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宋月娥便端着一个粗瓷碗折回。
她嘴角含笑,来到姜氏跟前,将手中碗往对方身前轻轻一放,声音温婉:“姜夫人,您胃口不佳,不妨尝尝这个看看。这是用我们村特有的薯粉调的,性子温和,最是养胃,也好克化。”
她笑道:“我娘前阵子身子不适时,吃这个便能舒服些。”
姜氏看着眼前这朴实无华的碗,其内是半透明、晶莹滑嫩的糊状物,还冒着丝丝热气。
这熟悉之物,让她眸中微微诧异,道了声谢后,拿起勺子浅浅尝了一口。
薯粉羹入口顺滑,带着一股特有的天然清香,味道虽淡,却莫名勾人食欲。
她原本滞涩的胃腹,被这温热绵滑的汤羹一暖,很是舒坦。
一勺吃下后,她忍不住又舀一勺,不知不觉间,便将一整碗都吃了。
放下勺子,她自己都有些诧异,只觉胃里暖融融的,不由赞道:“这薯粉羹味道甚好,吃着竟比府里那些滋补汤品还觉着熨帖。”
说着,眼中不由惊奇:“说来也巧,这薯粉我在京城也是用过的,府中采买过一些,只道是近些时候出的新奇物事,时常断货,采而不得,没想到嫂嫂家中也能见到。”
她这话一出,饭桌上静了一瞬。
随即,宋家人互相看了几眼,都再掩不住眼角笑容。
宋月娥适时解释:“夫人,您在京中用的薯粉,若没错的话,多半就是出自我们宋家村。”
“什么?”姜氏主仆四人皆是一怔。
另一桌的程嬷嬷都忍不住插话到这边:“这...这竟是贵村的出产?”
高嬷嬷虽绷着脸,但眼中也飞快地闪过一抹惊异,不由重新打量起这户人家。
王氏笑着点头:“是啊,素娘,我们村里有个作坊,便是专制此物,这方子...”她看向自个小女,掩不住的骄傲:“方子还是小麦这丫头琢磨出来的哩。”
姜氏闻言,心中震动更甚。
她目光再次扫过一家人,最后落在正闷头吃饭的宋小麦身上。
原来,这看似寻常的农家,竟海藏着这样的本事...
奥,是了。
她忽而忆起黄大夫给她说过的这一家人,虽没细说,确有说此户近年发了家的...
想到这,目光不由落在空荡荡的羹碗上,忽的有了几分明了。
怪不得此村能够如此欣荣,怕是对半都因此物吧...
想到这,她忽然觉得,有必要让丫鬟,再去细细了解一下这所小小村落...如此,方能跟更了解眼前人家,还有...
她的目光再次投在小脸白皙的孩童身上,从未有过哪一刻,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某个人过去的,一切...一切...
一场晚食,在大伙热闹的交谈声中堪堪落幕,宾主皆宜。
宋小麦用了饭后,去了一趟潘武等人的住所。
见村长将一行人安排的很是妥善,这才松了口气,折回家中。
夜深人静,各回屋舍。
西屋房内,灯火摇曳。
姜氏屏退了程高两位嬷嬷,又随意起了个由头将凝霜打发出去,独留下那最是寡言的丫头,拂雪。
拂雪生的没有凝霜秀丽,眉宇之间,细细观去,却有一股说不出的英气。
她是姜氏身边最得用,也最隐秘的护卫。
姜氏紧紧攥住拂雪的手,声音再也抑制不住的激动与哽咽:“拂雪,你看到了吗?那个孩子...他的眉眼,像极了...像极了我逝去的兄长!我绝不会看错!”
拂雪被主子紧紧握着,面上一派沉寂:“小姐,我看到了,那孩子...”她努力回忆家中大公子音容,虽已有些模糊,却还是能念起一些...宋家那孩子...确实有几分像。
可,天下间,没有血脉关系却容貌相像的何其多。
她不敢断定,亦不敢在乾坤未定之前,做下任何猜疑。
非是不能,而是...
眸光落在身前形容萧瑟的主子身上,这个将她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给予她新生的女子,早已为那个丢失的孩子耗干了眼泪,熬枯了心血。
那份深入骨髓的痛楚,几乎将当年那个明媚鲜活的少女彻底摧毁。
她亲眼见证过太多次希望燃起又破灭,也亲眼见证了,跟前人是如何一点点将自己封闭起来,如何在与侯爷日渐冰冷的关系中形销骨立。
她怕。
怕这又是一场空欢喜....
拂雪深吸一口气,用温热的掌心包裹主子纤纤指节,声音沉哑:“小姐,那孩子确实气度不凡,眉宇间有股书卷清气。但正因如此,我们才更需谨慎。”
她直视对方垂泪双眸:“此事关系重大,绝不能紧凭容貌相似就妄下判断,待奴去查探清楚,查清那孩子由来...咱们再做考虑不迟。还请小姐...暂且忍耐,万不可在宋家人面前露出端倪,以免打草惊蛇,或是...空惹伤心。”
婢女的话像渗了冰的水,瞬间浇灭姜氏一颗澎湃灼热的心,却也让她冷静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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