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皇后区，破败的街道被“磐石方舟”乳白色的移动CT方舱照亮，像一颗坠入贫民窟的珍珠。晨光熹微中，排队的人群从街口蜿蜒到三个街区外，大多是肤色黝黑的低收入者。CNN的直播车架起天线，镜头贪婪地捕捉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来自中国江城的“医疗入侵”。
“宜雨哥，耗材进仓了！”瘦猴的声音透过卫星电话传来，背景是叉车的哐当声。他斜靠在一个印着枫叶LOGO的集装箱上，脚边散落着刚拆封的造影剂包装，“按您吩咐，特别‘加料’那批已经混进普通耗材，专供特斯拉合作医院。”
雷宜雨在汉南产业园的测试车间里应了一声。他面前是裸露着钢骨的“工业长城桩0002号”，昨夜北美电网的恶意电流反扑让共享单车电池组炸了三组，空气里还飘着焦糊味。老吴正带学员用砂轮打磨一块军工级补强板，火花溅在徐汉卿手里的特斯拉“熔炉”芯片上。
“散热还是卡脖子！”徐汉卿抹了把汗，指着屏幕上跳红的温度曲线，“特斯拉那帮孙子算准了咱们风道极限。”
雷宜雨把最后一口热干面咽下去，纸碗往控制台一搁：“共享单车充电桩网络是摆设？用它们的冗余电容做缓冲池。”他手指划过三维结构图，“把风道改成汉江九曲回环的走向，特斯拉的直筒子脑子算不透这个。”
车间里瞬间沸腾。学员冲去拆废旧电驴电池，老吴抄起焊枪在钢板上划出蜿蜒的槽线。赵三强的安保队直接掀了半个彩钢屋顶，冬日寒风灌进来，吹得雷宜雨风衣下摆猎猎作响。
就在这时，墙角的加密传真机吐出纸张。苏采薇撕下来扫了一眼，嘴角浮起冷笑：“白宫正式照会，要求四十八小时内公开‘工业长城桩’热管理专利，否则启动全面制裁。”
雷宜雨看都没看那张纸，抓起对讲机：“瘦猴，给华尔街日报的‘加料包’发出去。重点标注特斯拉医院耗材序列号。”
纽约仓库里，瘦猴吹了声口哨。十分钟后，《华尔街日报》网站头条更新：特斯拉合作医院惊现非法监控设备！配图是瘦猴提供的“加料耗材”特写——某批造影剂瓶底嵌着微型传感器，正好对接特斯拉设备的后台接口。
仿佛按下连锁反应的开关。迈阿密海关致电白宫抗议扣押“磐石方舟”，UAW工会卡车直接堵了特斯拉加州工厂大门。雷宜雨的手机响起视频请求，屏幕里白宫贸易代表布鲁克脸色铁青：“雷先生，这是商业恐怖主义！”
“比不上贵国海关扣我癌症筛查设备。”雷宜雨把镜头转向车间。老吴正带学员把最后一块风道钢板扣上，龙脊般的散热槽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对了，刚收到UAW感谢信，夸我们比某些企业更关心工人医保。”
布鲁克刚要开口，视频背景突然暗了半边。特斯拉加州工厂的灯牌熄灭，备用电源启动的嗡鸣声隐约可闻。徐汉卿在镜头外兴奋地吼：“成了！报废电驴电池组的电流倒灌进特斯拉电网，够他们跳闸三小时！”
雷宜雨对着屏幕举起芝麻酱瓶子：“布鲁克先生，听说贵国工人想尝尝江城热干面？关税免了，配方好说。”
电话被狠狠掐断。苏采薇适时递上平板：“欧盟追加订单全款到账，纽约贫民窟筛查出十七例早期肿瘤，CNN正在直播手术。”
车间突然爆发出欢呼。风洞测试屏上，代表散热效率的绿色曲线稳稳压过设计值，任凭北美电网如何波动都纹丝不动。老吴带着满身油污的学员列队，雷宜雨亲手把“江城工匠”津贴券拍在每个人手心，红纸金字的券面上印着热干面和小龙虾图案。
“小雷老板，这‘风火轮’散热模块能申请专利了吧？”老吴摩挲着钢板上的龙脊槽。
“申请什么？”雷宜雨笑得像只狐狸，“共享单车充电桩网络是市政工程，废旧电驴回收是环保项目——我们不过把垃圾变成了暖气片。”
夜色吞没汉江时，加密频道再次亮起。董局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笑意：“FDA特批‘磐石方舟’进入社区医疗体系，条件是公开热干面调料成分表。”
“告诉他们，芝麻酱要石磨的，萝卜丁得用长江水泡。”雷宜雨推开车间大门，寒风裹着江雾扑面而来。远处江面货轮的长鸣穿透雾气，那是开往非洲的“磐石方舟”，船头调整了航向。
苏采薇为他披上大衣时，手机震动起来。魏军的大嗓门炸响在夜色里：“雷总！你搞的移动CT火到非洲了！刚果卫生部问能不能改装成埃博拉检测车——”
雷宜雨望向江对岸的九慈医疗产业园，霓虹招牌正在调试。“告诉老魏，卷九的战场给他留了先锋位。”他指尖划过结霜的栏杆，在薄霜上画出一个心电图波形，“让越南分厂准备十万套可穿戴监测仪，芯片就用特斯拉‘熔炉’的阉割版。”
瘦猴嚼着鸭脖凑过来：“宜雨哥，UAW真在产业园门口立了个热干面铜像，还刻了句洋文。”
“写的什么？”
“To the man who brought us power and noodles（献给带来电力与面条的人）.”
江风卷起笑声，货轮汽笛再次长鸣。雷宜雨将吃剩的芝麻酱瓶子抛进垃圾桶，金属罐在寂静的凌晨发出哐当一声清响，像为这场战役落下的休止符。而新的乐章，已在医疗器械的滴答声中悄然启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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