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废弃工厂的垃圾堆旁。
甫光和手下蹲在地上整理武器,子弹、手雷逐一发放。
装弹匣、拉枪栓、上膛,所有人神情肃穆。
“巩伟和阿光打头阵,沿着垃圾堆掩护靠近厂房,他们多半住在办公室或宿舍里。”甫光随手在地上画了个草图,“一共六个人,问题不大。”
“悄悄摸上去,全部解决,把钱抢回来。”他目光扫过每一张脸,“不留活口。”
“明白,老大。”
“行动。”
巩伟一马当先,脚步轻捷地在堆积如山的废料间穿行,借着阴影一步步逼近办公大楼。
甫光的手下紧随其后,悄然散开,从多个方向包抄过去。
“哗啦——”
一名手下不慎踩到空罐头盒,脚下一滑,本能地伸手抓向旁边的杂物。
这一扯,竟从垃圾堆里带出一串金属残件,零件相互碰撞,叮叮当当滚落一地。
寂静夜中,这声响格外刺耳。办公楼瞬间惊动,灯光骤亮。
二楼窗口探出一个人影,朝外大声呼喝了几句。
甫光心头火起,抬手就是一梭子。
子弹密集扫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这些老厂建筑极为坚固,墙体要么加厚,要么钢筋混凝土浇筑,炮弹都难轰开,子弹打上去不过溅起几点火星。
楼内的人立刻反击,抄起步枪向外开火。
对方不仅有自动步枪,甚至架起了一挺RPD机枪。
猛烈的火力压制得甫光一伙抬不起头,一名手下闪避不及,当场中弹,鲜血喷溅,糊了甫光一脸。
“扔!”甫光怒气瞬间上涌,抄起RPG火箭筒对准窗户猛然发射。
火箭弹拖着炽烈的尾焰穿窗而入,在楼内轰然炸开,火光四溅。
巩伟抓住时机迅速突入大楼,紧接着里面传来一阵扫射声和凄厉的惨叫。
甫光见状提枪紧随冲进屋内,逐个房间搜查,见到人影不论生死都补上两枪。
“他妈的,竟敢朝我开枪!”
在二楼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甫光一眼瞧见了自己的手提箱,桌面上还码放着几叠钞票,心情顿时舒畅起来。
“老大。”巩伟突然高喊,“有人从窗户逃了!”
甫光快步奔至窗边,只见一道身影跃下楼去,一瘸一拐地朝着远处狂奔。
他立即举枪猛烈扫射,但那人已迅速隐没于夜幕之中。
“操!”甫光狠狠吐了口唾沫,拎起箱子转身离开大楼。
这时小黑急匆匆迎上来:“大哥,阿光快撑不住了。”
甫光目光一扫,发现那个高个手下满身是血,瘫倒在另一人怀中,口中不断涌出泡沫状血水,连话都说不出来。
“真是晦气,把尸体烧了。”丢下这句话,甫光头也不回地离去。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众人心里比寒冬还要冰冷。
小黑转头看向巩伟,重重往地上啐了一口。
巩伟拍了拍他的肩,始终沉默无言。
……
“回家啦!”沙皮一个箭步冲进房间,背包随手一甩,整个人重重摔在床上,“那鬼地方根本不是人待的,差点冻死我了。”
说完打了个巨大的哈欠,倒头便睡。
林天祖与李向东三人也面露感慨,这次外派简直是一场煎熬。
气候严寒,水土不服,伙食更是糟糕。
幸好只去了几天,若要待上十天半月,非得发疯不可。
几人洗漱完毕,容光焕发地围坐在餐桌前吃着车仔面,只觉得此刻的食物格外香甜。
正狼吞虎咽之际,杨建华走进屋来。
“哇,你们就吃这个?”杨建华略显惊讶,随即卷起袖子,“我给你们做几个菜,算是接风。”
“不用了,车仔面已经很满足了。”林天祖咧嘴一笑,“最近家里情况怎么样?”
“一切顺利。李楠最近活跃得很,正四处接触富商,看来那些人对古董拍卖协会确实有兴趣。”
“有兴趣就对了。”林天祖喝了一口茶,擦了擦嘴角,“告诉家里先别轻举妄动,等人都到齐再动手。”
“好,我会如实传达。”杨建华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开始洗菜切菜,“那批古董怎么处理?”
“找个机会悄悄运回来。”林天祖不以为意地说道,“现在那些东西没用了,留在那边不安心。”
“明白,我马上通知家里,今晚就安排转移。”杨建华立刻放下手中食材,擦干双手。
“这事暂且缓一缓。”林天祖皱眉道,“你先向上头汇报,我们已经和巩伟取得联系了。”
“关于巩伟的具体情况我们尚不清楚,已通知其单位,需等待对方反馈。”
“听说他爱人身体不好,加上他在外工作风险高,后勤保障必须跟上。这事不能拖,立刻安排他爱人住院检查。”林天祖敲了敲桌面,“国内治不了就送出国,钱不是问题,由我们全额承担。”
“这怎么行?花费太大,而且从未有过先例。”
“到底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虽然还未到九七,但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何必分彼此?”林天祖语气严肃,“就这么定了。”
沙皮揉着眼睛从屋里走出来,迷迷糊糊问:“说什么钱?”
李xiang东急忙解释道:“哦,是自己人,一位兄弟家里有亲人病了……”
“生病了就该去医院啊,缺钱吗?你们稍等。”沙皮转身走进房间,片刻后提着一个背包出来,拉开拉链往桌上一倾,数十捆美钞哗啦散落,“这些够不够?”
李xiang东与杨建华互望一眼,满脸震惊,目光在桌上的现金和一脸坦然的沙皮之间来回游移。
林天祖忽然仰头大笑,用力拍了下沙皮的肩头,“沙皮哥真是够仗义!”
“自家兄弟,能帮自然得帮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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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岛以南,临近公海的海域。
两艘小型渔船全速驶向一座无人荒岛,船尾马达激起层层白浪,在海面划出长长的痕迹。
甫光立于船首,迎着海风,心潮澎湃,望着前方那片荒芜小岛,宛如凝视一座即将崛起的金矿。
不,这不只是金矿——从今日起,这里将成为他源源不绝印制财富的起点。
原本模糊的岛屿轮廓逐渐清晰,岛上树木隐约可见,船只也开始减速,缓缓靠近早已废弃的码头。
船体轻震,稳稳停靠,水手们抛出缆绳,跃上岸将绳索牢牢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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