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rina没有立刻接话，只是低头咬开能量棒的包装纸，动作慢悠悠的，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避免太快回答。
江予辰也不急，就站在原地，轻轻把耳机挂到脖子上，手撑着膝盖喘了几口。
两人就这么并排站在便利店门口，面前是早晨还带着露气的街道，身后是慢慢苏醒的城市。
“你那个Demo，”Karina终于开口，“写的不错。”
江予辰顿了一下，嘴角一翘：“……被你发现了？”
“嗯。”她点了点头，“副歌那句‘ I'm a f***king tomboy’，其实写得挺狠的。可惜你自己好像没意识到。”
他侧头看她，Karina也看着他，眼神清澈里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到底是讨厌我加入SM，还是怕我真的唱出了你不敢说的话？”
江予辰有点无语：“你这人喝牛奶也能带刀？”
Karina扬了扬眉毛，喝了一口牛奶，语气又淡了下来：“不过说真的，你的旋律……挺适合我们团队的。”她停了一下，“可惜我们下个月要去纽约了，赶不上这波了。”
“纽约？”他下意识问，“你们整个团？”
“嗯。”她把牛奶喝完，扔进垃圾桶，“感恩节游行，SM安排的正式海外活动，第一次全员出国，还是纽约，怎么可能不紧张。”
江予辰低头轻笑：“你会紧张？你不是最不怕镜头的那个？”
Karina转过头看他，眼神忽然变得很认真：“不是怕镜头，只是怕……第一次走出去的样子，不够好看。”
那一瞬间，江予辰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运动服，脸上也没着浓妆，头发还因为晨风有些凌乱，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倔强和锋利，却让他忽然意识到：
——她不是只想做个爱豆。
她，是想赢。
而且是想堂堂正正地，站在世界的中心，赢一次。
两人谁也没说话，但气氛悄悄变了点。
Karina盯了他几秒，忽然勾起嘴角：“干嘛？突然心动了？”
江予辰轻咳一声，转过头去：“谁心动了。我是跑累了。”
她轻笑一声，没再追问，只是绕到他身侧，擦肩而过时低声说了句：“如果你那天也要去纽约，提前告诉我，我带你去喝正宗的抹茶拿铁。”
江予辰回头看她背影：“怎么，想请我？”
Karina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想太多了，我只是想说——到时候别一个人晃来晃去。”
风吹过她的马尾，勾出一点干净的线条。江予辰站在原地，忽然觉得今早的这场偶遇，比晨跑有趣多了。
江予辰目送Karina的背影渐渐走远，直到她转过街角、消失在晨光中。
他站在原地没动，耳边还回荡着那句——“到时候别一个人晃来晃去。”
他轻轻呼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刚好早上七点二十。
离公司会议还有好几个小时，但他忽然不想再等了。
他点开联系人列表，找到那个熟悉的名字：Pop Time——CUBE最信得过的作曲搭档之一，也曾一起合作过《LATATA》《HWAA》。
[KakaoTalk]
江予辰：哥，你起了吗
江予辰：能不能早点来公司
江予辰：有个东西给你听，我觉得……我们不能再拖了
发完这三条消息，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最后补了一句：
江予辰：TOMBOY，差不多了。
江予辰发完消息，转身走进附近一家还在蒸汽缭绕的早餐铺。他买了四份热腾腾的紫菜包饭、一袋刚出炉的鱼饼和豆浆，拎在手上，脚步轻快地朝宿舍方向走去。
回到家，客厅里还保持着昨晚派对后的“灾后现场”，江予辰进去房间看了一下，几个女孩似乎还没起床。
江予辰忍着笑意，蹲在茶几边，把早餐一一放好，然后从笔筒里抽出一张Post-it便签，写上：
“各位战士早安
早餐在这里，记得热一下。
我先去公司了，TOMBOY完成版要来了。
SY ”
他把便签贴在豆浆盒上，确认每个人都有份早餐，才悄悄走进洗手间，快速洗了个热水澡，让脑子彻底清醒过来。
换上一身干净的黑T恤和宽松外套后，他戴上耳机、背上背包，悄悄拉开门。
清晨的空气比刚才更明亮了些，他快步走向CUBE大楼，熟门熟路地刷卡进门，电梯直上四楼。
作曲室的门还锁着，但他有钥匙。他轻轻一转钥匙，门“咔哒”一声打开。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那张熟悉的键盘和音响安静地等着他。他走过去坐下，把背包放在一边，掏出那本《TOMBOY》的草稿本。
江予辰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八点二十五分。是开始战斗的好时间。
江予辰把录音软件和硬件接口都调试好，昨晚写下的《TOMBOY》草稿也在屏幕上展开成一段段的MIDI轨道。粗糙的贝斯线、扫弦吉他、骨架鼓点——不完美，但已经有了灵魂。
这时，门外传来两下敲门声。
江予辰回头，从椅子上起身，推开门——果然，是Pop Time和他的编曲搭档Kako。
Pop Time穿着一件宽松的格纹衬衫，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没睡够的惺忪，但一看到江予辰，嘴角立刻勾起笑：“哟，这么早就把我们叫来，不会是要开早会吧？”
Kako抱着一罐美式，语气懒懒的：“你不是昨天才醉得不省人事？怎么，灵感是用酒催出来的？”
“差不多吧。”江予辰轻轻一笑，朝他们比了个“稍等”的手势。
“你们先进来坐，我处理下最后一轨。”
Pop Time和Kako走进录音室，坐到沙发上。Pop Time靠在后背上打量着屋内设备，Kako则把咖啡放下，顺手拿起笔记本，已经开始进入“工作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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