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五分钟，江予辰从主控间推门而出，神情比平常更认真一点。他手里还拿着一张草稿纸，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歌词标注和乐器走向。
“我想给你们听个东西。”他说着，把纸递给Pop Time，“刚写的，还没进编曲正式流程，但情绪到了，我不想等了。”
Pop Time接过草稿，扫了两眼，目光瞬间变得专注：“TOMBOY？你不是之前还卡在主歌第二段吗？”
“我昨晚……突然写完了。”
Kako挑了下眉：“你该不会真的喝醉爆种了吧。”
江予辰没回答，只是走回主控台，按下播放键。
音乐响起。
—
“Yeah, I’m a f**ing tomboy…”*
没有华丽的高音，也没有甜美柔软的hook。江予辰的声音冷静、直白，几乎是用近似说唱的方式把那句话甩出来的，配合着失真吉他和厚重鼓点，像是一记钩拳砸在音响上。
控制室内没人说话了。
“This is my attitude~”
“I don’t wanna play this ping pong~”
他的语调挑衅又自信，像是在对谁呛声，又像是在替自己立碑。词不绕弯，旋律不讨好，副歌节奏稳准狠，所有情绪都透过层层鼓点和贝斯线直击耳膜。
整首demo还没填完词，第二段副歌只用了假词填空：
“Da-da-da, brrrah, ride it out, woah~”
但就连这些无意义的字节，在他的口气和节奏里都带着攻击性，像是在喊：“我，不是你们定义的偶像。”
—
音乐戛然而止，录音棚内，他慢慢摘下耳机，隔着玻璃望向控制室。Pop Time原本靠在椅背上，此刻身子不自觉往前倾了几分，手指缓慢地在桌上敲了两下。
他和江予辰四目相接，那一瞬间，连一向挑剔的Pop Time都沉默了几秒，才低声开口：
“…这首歌你是认真的吗？”
江予辰点了点头，没有多余解释，只说了一句：
“我知道公司还没决定团怎么走。但这首歌，不是给别人听的——是我写给我们五个人的。”
Pop Time目光深了些，半晌才开口：“哪五个？”
“没有她之后留下的我们。”江予辰没回避，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丝沉沉的坚持。
Pop Time深吸一口气，视线重新落回DAW画面上的音轨。他没再废话，只一句：“Hook和bridge还没完整，先把track给我，我来补一版架构。”
他没说出口的是：这首，确实炸了。
比当年《LATATA》的惊艳更锋利，比《Oh My God》的情绪更具体——这是个宣言，一把刀。
Kako坐在沙发边，轻轻一口喝光咖啡，低声感慨：“这风格要真做出来了，估计整个行业都会吓一跳。”
江予辰拉下耳机线，靠着椅背开口：“TOMBOY，不是‘女孩子’的反义词。”
他顿了顿，看向他们俩，声音不高，却极其清晰：
“是我这一年的答案。”
江予辰关掉播放器，回头看着屏幕上那串仍在跳动的音轨，心底却很清楚：这才只是开始。
TOMBOY的demo完成了，但要真正成为“舞台炸点”，还有至少好几道关要过。
副歌是够还可以更再猛一点，hook要再顶起来一些。
歌词？不能只说“我不一样”，要写出“你凭什么以为我该一样”。
编曲要补层次，贝斯或许再再重一点，bridge太空，得塞一段反拍的vocal。
这些话他脑子里早就预演过几十遍。Pop Time果然很快就说：“我来先出个架构版，看能不能加个hook repeat。”Kako也补了一句：“主唱段的旋律走向，要不要考虑留白给adlib？”
江予辰点头，已经在脑海里规划好流程——
Demo refinement、正式填词、全编曲、录vocal、混音母带、A&R内审、公司会议拍板、最终定版。
江予辰把TOMBOY的demo工程文件交给Pop Time和Kako之后，简单聊了几句，没多停留。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而后续的改编、正式填词、vocal录制，还有一连串的流程都还在等着。但他并不急——离回归还有几个月，时间足够他把这首歌打磨到极致。
他背着包走出四楼的作曲室，顺着熟悉的楼道往楼下走。公司里已经开始运转，职员三三两两来来往往，有的还揉着眼睛、端着咖啡，看见他都会下意识点点头、压低声音打招呼。
“早上好，田PD。”
“早，小心地板刚拖过。”
江予辰点点头，没多说什么，但他能感觉到——这栋他曾无数次踩着拖鞋半夜摸进来的公司，现在气氛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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