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在沉默良久之后，林知言有些不确信的问道。
纪栀叶伸出手掌，之前那莹白纸张已经随着李茵的消散也逐渐变成了光点散去。
“原来这录音笔就是你的计划。”林知言道。“但是你为什么不早拿出来，害得刚刚我这么担心。”
纪栀叶嘴巴张了张，眼神有些躲闪，“我......”
林知言猜到一种可能，有些不确信的说道：“你不会是不会用录音笔吧？”
“不，是这个录音笔用法和普通的不一样。”纪栀叶连忙反驳，但是紧接着她就停顿了。
林知言一阵无语，谁能想象在座三人，差点死于纪栀叶不会用录音笔？
过了半晌纪栀叶才道：“下次我会先阅读使用说明。”
“......还是不要有下次了。”林知言道。
纪栀叶有些置气的捏了捏录音笔，却发现录音笔还在亮着保持着录音的状态。
这时齐长生想要拿过录音笔，但被纪栀叶直接收走，顺手关闭了录音笔。
“你要做什么？”
齐长生道：“理论上我们不允许这样的物品流落到普通民众手里，所以得回收。”
“我答应过李茵，这个录音笔会交给她的父母。”
纪栀叶直接将录音笔揣到兜里。
齐长生皱眉，“如果你说的是她许下的‘愿’的话，我猜的没错，刚刚其实已经完成了吧。”
齐长生说的没错，其实所谓愿，是心中所想，并非口头表述。
它只和许下‘愿’的人的心念相关，所以在李茵见到自己父母最后一面的瞬间，李茵达成了最后的念想，这个‘愿’其实就已经达成了。
但是纪栀叶摇头，“没有，她说的是把录音笔交给她父母。”
齐长生沉默了，他可以确定纪栀叶非常不擅长说谎，在她说出没有的时候，眼神乱飘，根本不敢与自己对视。
心虚的太明显，以至于齐长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见二人发生争执，林知言说道：“录音笔不能落入普通民众手里，那就让他们至少听一次自己孩子的告别呗。这样也不算坏你们规矩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他的意思是和鬼魂灵异相关事物都不要让普通民众接触，这样会引起恐慌，这也是为什么相关事情都会用另一种说法掩盖掉的原因。
而面前两个人显然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齐长生捏了捏自己的眉头，有些头疼，“走吧，时候不早了。”
从废弃大厦出来后，纪栀叶将录音笔交给了李茵的父母。
他们没办法告诉两位老人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隐晦的表达了一下，并且告诉他们这个录音笔事后会回收。
两位老人知道女儿死讯的瞬间就崩溃大哭起来，再有希望之后又传来了更大的绝望，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场巨大的打击，更何况他们已经不年轻了。
过了很久二人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录音笔，生怕弄坏了分毫，走到去一旁听了起来。
纪栀叶坐在一块土堆上，目光注视着李茵的父母。
“在想什么？”林知言走过来问道。
他刚刚检查了自己的铜钱剑，又进行了一些修补工作，此时刚闲下来，就见纪栀叶在发呆。
“大概在想，命运弄人？”
“嚯，”林知言挑了挑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竟然开始思考人生？”
纪栀叶白了他一眼，懒得与他多讲。
谁能想到事情如此巧合，李茵的父母在昨天方旭找到他们之后，发觉到可能有自己女儿的消息，在今天一路驱车过来，被已经早到的方旭等人拦在外面。
而李茵如果是选择和三人抵抗，而不是自愿散去力量，甘愿死去的话，也不会在最后消散之际，能够看到自己的父母。
但命运使然，双方的奔赴最终都没有抵过命运弄人，在最后李茵在她父母看向自己的前一刻消散于世间。
而李茵对她父母的最后一句话，两位老人也没有听见。
错过，就这样遗憾。
其实就到现在，纪栀叶还是能听到两位老人手里录音笔发出来的声音，她耳力极好，如果不是刻意避免，这些声音到她耳朵里都很清晰，而这一点林知言也一样，他从小就会锻炼这些。
录音笔里的声音被两位老人摁停过很多次，他们总是听了一会儿，就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痛苦，但是又害怕错过女儿的声音，于是摁下了暂停键。
过了小一个小时，天色已经几乎全暗了下来，两位老人竟然才刚刚听到了最后。
最后，李茵录下来的的话全部播放完毕，老两口又难以自持的泪流满面，失子之痛就是这样让人连一句节哀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一会儿，录音笔又传来声音，赫然是纪栀叶和李茵争执录音笔的时候的声音。
当时的录音笔还处于录音状态，也不知道是因为录音笔的设计太不合理，李茵也不会使的原因，还是就单纯的忘记了，这段对话就被这么保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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