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步床的雕花围栏撞得"砰砰"响，徐孝薇的指甲在曾国宇背上抓出几道血痕，却被他单手扣住腕子按在枕上。
"放开！"她抬腿就踹，绣鞋上的珍珠穗子扫过男人下巴，"你妹妹还在偏院等着呢！"
曾国宇低笑一声，膝盖压住她乱蹬的腿："偏院？夫人连我几时去疏影馆都记这么清楚？"突然俯身咬她耳垂，"不如多记记为夫现在怎么疼你——"
徐孝薇气得发颤，一扭头狠狠咬在他肩上。可男人肌肉硬得像铁，反倒硌得她牙根生疼，眼泪霎时涌了出来。
纠缠到三更梆子响，曾国宇终于餍足，汗湿的胸膛贴着徐孝薇后背，手臂铁箍似的环住她。
"滚去找你妹妹..."徐孝薇嗓子都哑了，挣开他就要下床，"纠缠我做什么？"
曾国宇一把将人捞回来，指尖抹过她红肿的眼皮："孝薇，你吃起醋来——"突然笑出声，"比撒娇有意思多了。"
"少自作多情！"徐孝薇抄起软枕砸他，"谁吃你的醋！"
"哦？"曾国宇擒住她手腕，拇指摩挲着腕间翡翠镯"那夫人眼睛哭得跟桃子似的..."他眼神促狭，"莫不是在南京认识了小白脸，不要你了？"
他猛地将人拽近："跟为夫说，为夫给你讨公道去。"
徐孝薇气得浑身发抖，腾地坐起来："曾国宇！你少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明明是你朝三暮四！陈姐姐和我为你在南京做人质时，你倒把你妹妹拖到床上去——"
"夫人。"曾国宇突然起身穿衣，衣服扣子"咔哒"一声响，"你在这跟我发脾气，不如先回家问问你父亲都背着你做了什么！"
徐孝薇愣住，随即反唇相讥："我父亲把身家都押在你身上，他有什么对不住你！"
"啪！"
青瓷茶壶在徐孝薇脚边炸开，飞溅的瓷片划破她寝衣下摆。
"你父亲有了我这个女婿..."曾国宇系武装带的动作像在给枪上膛，"黔州的水路、陆路，哪条道不给他开绿灯？"他猛地掐住徐孝薇下巴，"我的军火库，被他倒卖了多少？你问过吗？嗯？"
徐孝薇瞳孔骤缩。
"吃里扒外的东西..."曾国宇甩开她，披风扫过满地狼藉，"要不是为了你，我至于忍他到今天！"
门被摔得震天响，檐下铁马"叮叮当当"乱撞。
徐孝薇盯着地上茶渍，那摊水正慢慢渗进地缝，像道永远填不平的裂痕。
此时疏影馆的灯早灭了。
白芷蜷在锦被里，盯着帐顶的缠枝莲纹发呆。三十夜的规矩是彻夜亮灯，偏她这里漆黑一片——就像她此刻的心，被无数念头撕扯着，却不敢透出一丝光来。
门轴"吱呀"一声响，裹着雪气的松木香先飘进来。
她闭紧眼睛，睫毛却在抖。
"装睡？"床榻一沉，带着薄茧的手指捏住她耳垂，"小幺儿，你连呼吸都不会骗人。"
被衾被掀开，寒气激得她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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