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一中的食堂，永远是那么喧闹。
打饭窗口排着长龙，学生们端着餐盘，在嘈杂的人声和饭菜香气里，寻找着空位。
顾尘端着一个餐盘，上面是食堂最好的套餐，两荤两素，外加一个鸡腿和一盒牛奶。
他穿过拥挤的人群，径直走到了一个靠窗的角落。
柳如烟正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看着窗外，那副柔弱又孤单的模样，引得周围不少男生频频侧目。
“吃饭了。”
顾尘将餐盘放在她面前，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动作却很轻。
柳如烟转过头，看到那只油光锃亮的大鸡腿，眼睛亮了亮，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情绪低落地垂下了眼睑，小声说道：“谢谢你，顾尘同学。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那副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受宠若惊的姿态，让顾尘的心又被揪了一下。
他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眉头微蹙。
“先吃饭。”
“哦。”
柳如烟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扒拉着米饭，却不怎么动菜。
【宿主，你这演技不去混娱乐圈真是屈才了。】
脑海里，233的吐槽声准时响起。
【瞧瞧这小白花演的，闻者伤心，见者落泪。那小子心疼得眉头都快打成中国结了。】
柳如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闭嘴。你懂什么，这叫氛围感。’
她夹起一块排骨，放到顾尘的碗里，声音细若蚊蚋：“你也吃……”
顾尘看着碗里的排骨，又看了看她那张苍白的小脸，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把那只大鸡腿夹到了柳如烟的碗里。
“你太瘦了，多吃点。”
柳如烟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她低下头，用力咬了一口鸡腿，咀嚼的动作，却带着一种宣泄似的狠劲。
两人沉默地吃着饭，周围的喧嚣，被隔绝成了一片模糊的背景音。
……
与此同时。
江城市中心，一家名为“云顶轩”的高档餐厅包厢内。
气氛，却与食堂的温馨截然相反，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王丽、李静、赵娜三个人，双眼红肿，呆呆地坐在奢华的真皮沙发上。
她们面前的红木餐桌上，摆满了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的菜肴，佛跳墙，澳洲龙虾，神户牛肉……每一道菜，都贵得让她们咋舌。
但此刻，谁都没有动筷子的心情。
被开除了。
还有十几天就要高考的时候，被学校开除了。
档案上记了大过，这辈子都完了。
“呜呜呜……雨涵姐，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李静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另外两个女孩，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张雨涵坐在主位上，优雅地用公筷夹了一块雪花牛肉，放到自己的盘子里，慢条斯理地切着。
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神情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哭什么？”
她抬起眼皮，扫了三人一眼，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不就是被开除了吗？多大点事。”
王丽抽噎着抬起头，脸上满是绝望：“雨涵姐，我们跟你不一样……我们家没钱没势，被学校开除，我们这辈子都……”
“行了。”
张雨涵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只要你们跟着我，我保你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她靠在椅背上，双臂抱在胸前，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我家公司不是还缺几个文员吗？等风头过去，你们就去上班。工资待遇，绝对比你们考个破大学出来找工作强。”
哭声，戛然而止。
三个女孩全都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真的吗？雨涵姐？”赵娜结结巴巴地问道。
去张家的公司上班？那可是江城有名的龙头企业，普通大学生挤破头都进不去的地方！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张雨涵嘴角勾起一抹施舍般的笑容，“我爸那边，我去说就行了。”
“谢谢雨涵姐！谢谢雨涵姐！”
三个女孩喜出望外，刚刚的绝望和颓废一扫而空，纷纷感激涕零地向她道谢。
这简直是地狱到天堂的反转！
“不过……”
张雨涵话锋一转，包厢里的温度，瞬间又降了下来。
她看着面前这三个喜形于色的蠢货，眼中闪过一抹鄙夷。
“今天晚上，你们得再帮我做最后一件事。”
三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张雨涵的目光，变得阴冷而又怨毒。
“晚上，跟我一起去一趟废弃教学楼。”
“我们，去请笔仙。”
“不对，是请——红衣学姐。”
“红衣学姐”四个字一出，王丽和李静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胆子最小的赵娜，更是吓得浑身一哆嗦。
“雨涵姐……别……别开玩笑了……”她的声音都在发抖，“三年前，那个学姐从那栋楼上跳下来之后……那栋楼就一直闹鬼！听说，每年都有一个长得漂亮的女生，会莫名其妙地从那里跳下去……我……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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