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哥……他……”他的声音嘶哑干裂，带着巨大的痛苦和无力感。
“肺……废了。”老吴的声音低沉沙哑，布满风霜的脸上肌肉虬结，“医生说……以后……离不开氧气瓶了。”
仓库里一片死寂。滨投倒了，但代价……是山哥的半条命！那个带着他们从泥潭里挣扎出来的山哥，那个骨头比铁砣还硬的山哥，现在像个易碎的瓷器一样躺在病床上！
“滨投的债……还没完！”老谢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他指着屏幕上滨投旗下几家核心子公司被神秘资本低价接盘的新闻，“看！滨投刚倒！秃鹫就来了！‘信天翁’、‘信风’的壳……被海外离岸基金打包收购了！价格……低得离谱！这他妈就是趁火打劫！滨投吸的血……还没吐出来！就被这些新来的吸血鬼吞了！”
“还有山哥的工源集团！”陈飞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憋屈和愤怒，“滨投倒了！但之前签的那些霸王合同还在！工源北坡那块地……被滨投抵押给了银行！现在银行要拍卖！还有……山哥个人……被滨投泼的那些脏水……网上还在传！他娘的！滨投死了还阴魂不散！”
绝望……如同…… 冰冷的…… 潮水…… 再次…… 悄然…… 漫上…… 心头。
赢了…… 吗？
好像…… 赢了……
又…… 好像…… …… 输得…… 更惨！
一周后。滨城医科大附院，特护病房。
林小山已经转出了高压氧舱，但床边依旧立着便携式氧气瓶，透明的鼻氧管连接着他苍白的脸。他的精神恢复了一些，眼神中的平静下，是更加锐利的锋芒。他靠在床头，布满老茧的手……极其极其…… 缓慢地…… 翻动着…… 一份…… 陈飞…… 偷偷…… 送进来的…… …… 文件。
文件…… 是…… 滨投…… 资产…… 清算…… 的…… 初步…… 报告……以及…… 工源集团…… 面临的…… …… 债务…… 危机…… 清单。
“山哥……”陈飞站在床边，声音带着巨大的担忧和憋屈，“银行那边……催得紧……说……如果我们月底前还不上滨投抵押贷款的本息……就要……强制拍卖北坡那块地……那是……我们工源翻身的根啊！”
林小山布满血丝的眼睛……极其极其…… 缓慢地…… 扫过…… 文件上…… 那…… 触目惊心的…… …… 数字。
滨投…… 抵押…… 工源北坡…… 的…… 贷款…… 本金…… 加…… 罚息…… 是一个…… 天文数字！
以…… 工源…… 现在…… 的…… 状况…… 根本…… …… 无力…… 偿还！
“还有……”陈飞的声音更低，带着一丝难以启齿的愤怒，“网上……那些……关于你……非法集资……诈骗的……谣言……还在传……虽然……调查组……发了公告……但……影响……很坏……很多……以前……合作的小老板……都……不敢……跟我们……来往了……”
污名……
债务……
资本的秃鹫……
滨投倒了……留下的……是一个更加冰冷、更加残酷的烂摊子！他和他的工源……依旧被死死按在泥潭里！
林小山沾着鼻氧管的嘴唇……极其极其…… 缓慢地…… 抿紧。
深潭般的…… 眼底…… 那…… 冰冷的…… 平静…… 被…… 一丝…… 锐利…… 的…… 寒光…… …… 打破！
**争口气……
**站稳脚跟……
这条路…… 果然…… …… 还长！
他布满血污的手指……极其极其…… 艰难地…… 抬起……
指向…… 文件上…… 一行…… 小字……
那是…… 关于…… 滨投…… 旗下…… 一家…… 被…… 低价…… 收购的…… …… 小型…… 建材…… 贸易公司…… 的…… 信息……
收购方…… 注册在…… 开曼群岛…… 代号…… “银橡树资本”……
“……查……”林小山嘶哑的声音响起，带着胸腔撕裂的共鸣，“……这个……‘银橡树’……背后……是谁……”
陈飞一愣：“山哥？这……”
林小山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 钉在…… 陈飞…… 脸上……深潭般的…… 眼底…… 翻涌着…… 一种…… 洞穿…… 迷雾的…… …… 冰冷…… 锐利！
“滨投…… 的…… 肉…… …… 被…… 谁…… 叼走了……”他嘶哑地说，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喘息，“……就……** 盯死…… 谁……”
“还有……”林小山沾着鼻氧管的嘴唇翕动，声音更加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北坡……的地……不能……丢……”
“可是……钱……”陈飞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无力。
林小山布满血污的手指……极其极其…… 艰难地…… 蜷缩了一下……仿佛…… 在…… 虚空中…… 死死…… 攥住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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