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授用最后的力气抛出龟甲,甲片在空中组成复杂的卦象:"需镇物..."王刚的断枪柄突然飞向蒸汽织机,挑出一卷暗红色的特殊丝线。这卷线由历代守陵人的头发编织而成,线轴上刻着"忠烈"二字,每个字都用朱砂浸染过。当阿绣将这卷线接入反应堆时,全球机甲群的行动明显停滞了半秒,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就在这宝贵的半秒间隙,林墨的尸斑皮肤突然自行脱落,飞向百慕大方向。皮肤在空中展开成半透明的薄膜,暂时遮蔽了那轮诡异的血月。全球各地的往生会诵经声出现明显杂音,六具占领军事基地的机甲动作变得僵硬不协调。但这层薄膜很快被撕裂,皮肤碎片如枯叶般飘落海面,被等待的机甲群争相吞噬。
监测仪捕捉到最后一帧恐怖画面:巨型机甲撕开自己的胸腔,露出里面转动的青铜钟部件。钟摆的摆动频率与文明存续率数字完全同步,此刻存续率已跌破28%。随着钟摆加速摆动,百慕大海域开始浮现更多十字凸起——第二波机甲正在上浮,数量是第一波的十倍不止。
领队女孩的七彩丝线突然全部绷断,线头如毒蛇般昂起,指向反应堆核心。天使残骸的头部突然抬起,空洞的眼窝中射出金光,在空气中投射出一段模糊影像:1918年的上海码头,穿长衫的年轻人正在指挥工人将十二口青铜棺装入货轮。棺椁缝隙中渗出黑色液体,在甲板上形成十字形痕迹。
"原来如此..."老教授的金属化已经蔓延到下巴,"师兄当年...把血十字封印在棺中...运往百慕大..."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金属化的声带几乎无法振动。就在这时,监测仪显示纽约自由岛遗址处升起一道黑光,光中浮现七具孩童的虚影,每个孩子胸口都嵌着青铜钟碎片。
林墨的右翼光羽突然全部离体,在空中组成一道金色桥梁,桥梁另一端伸向百慕大巨型机甲。当第一片光羽触及机甲胸口的青铜钟时,钟体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刻痕——那是与林墨尸斑完全相同的纹路,只是更加古老复杂。钟摆突然停滞,上面浮现出"未济"二字,与老教授当年使用的卦象一模一样。
阿绣的蒸汽织机突然产出纯白色的丝线,线体上浮现出历代对抗血十字的英灵形象。她立刻将这些白线编入反应堆的能量回路,文明存续率艰难回升到29%。但百慕大方向的巨型机甲突然张开金属下颚,发出无声的咆哮。随着这无声的咆哮,全球所有电子设备同时显示同一段信息:"过滤器启动,文明重构倒计时:00:29:59"。
老教授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完全金属化的右臂插入反应堆核心。金属手臂在能量流中迅速融化,但形成了一个临时稳定器。他看向林墨,眼中的光芒正在熄灭:"找到...最初的棺椁...它们才是...核心..."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就彻底金属化,变成一尊栩栩如生的青铜雕像,保持着临终前伸手的姿态。
林墨感到体内的星图印记剧烈燃烧,视线穿透时空,看到十二口青铜棺在海底排列成阵。每口棺椁都连着一条黑线,延伸向不同大陆的往生会据点。最中央的棺椁盖子上,刻着与林墨尸斑完全相同的钟形图案,只是更加精细复杂。图案中央有一个小小的名字:"林守墨",那是老教授师兄的本名,也是林墨从未见过的祖父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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