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秀才看着地上的破古董,突然觉得那些玩意儿也没那么值钱了,他捡起一个茶壶,擦了擦上面的灰:“其实当个账房先生也挺好,虽然赚得不多,但安稳。”
莫小贝突然欢呼起来:“时间动了!我看到柜台后面的日历翻页了!”
李大嘴跑到厨房,端出来一盘普通的炒青菜,尝了一口,满意地说:“还是原来的味道香!以后再也不追求什么完美菜肴了,客人吃得开心就行!”
祝无双身边的三个奇葩突然清醒过来,对视一眼,尴尬地笑了笑,灰溜溜地跑了。
老子看着这一幕,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老子当了这么多年许愿师,帮人实现过无数愿望,也见过无数愿望反噬的悲剧,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心甘情愿放弃愿望。
铁疙瘩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白光变得更亮了,老子手里的许愿罗盘也开始发烫。
“不好!”老子心里咯噔一下,“这里面还有一个没放弃的愿望!”
众人都愣住了:“谁?我们都放弃了啊!”
老子盯着铁疙瘩,仔细感受里面的能量波动,突然指向柜台后面:“是你!”
众人顺着我的手指看去,只见白展堂脸色发灰,眼神躲闪。
“师兄?”祝无双疑惑地看着他,“你没放弃愿望?”
白展堂咽了口唾沫,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我刚才默念的时候,偷偷留了个心眼,我许愿……许愿让佟掌柜对我好一点,别总是扣我月钱。”
“白展堂!”佟湘玉气得柳眉倒竖,伸手就要拧他的耳朵,“你个没良心的!额平时对你还不够好吗?管吃管住,还不要求你干重活,你居然还偷偷许愿!”
“掌柜的,我错了!”白展堂赶紧躲开,求饶道,“我就是一时糊涂,你别生气,我现在就放弃这个愿望!”
他赶紧跑到铁疙瘩旁边,把手放上去,真心实意地默念:“我放弃我的愿望,以后再也不抱怨掌柜的扣月钱了,好好干活,踏实赚钱!”
铁疙瘩的震动停了,白光也慢慢褪去,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变成了一个普通的铁疙瘩。
老子松了口气,把铁疙瘩扔在地上,一脚踹到墙角:“搞定了,以后这玩意儿就是个废铁,再也不会害人了。”
佟湘玉拍了拍胸口,感激地说:“太谢谢你了,这位兄弟,额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不用报答,”老子收拾好许愿罗盘,转身就要走,“我只是完成了我的工作,顺便积点德,免得以后许愿反噬的时候,报应太惨。”
“等等!”吕秀才突然叫住我,“你既然是许愿师,那你有没有许过愿?你的愿望是什么?”
老子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
我的愿望?
老子这辈子许过无数个愿望,小时候许愿能吃饱饭,长大许愿能成为最厉害的许愿师,后来许愿能摆脱愿望反噬的诅咒,但这些愿望要么没实现,要么实现了之后带来了更大的麻烦。
“我的愿望啊,”老子咧嘴一笑,笑得有点苦涩,“就是再也不用帮人许愿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那你为什么不放弃这个愿望?”莫小贝歪着头问。
“因为这个愿望还没反噬我啊,”老子转身朝门口走去,挥了挥手,“等哪天它开始折磨我了,我就会放弃了——祝你们以后再也不用瞎许愿,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走出同福客栈,太阳已经西斜,青石板路不再那么烫脚,空气里的焦灼气也散了不少。
老子摸了摸怀里的许愿罗盘,指针虽然黑了一截,但却平稳地指向一个方向——那是远离七侠镇的方向。
也许,老子真的该放弃那个愿望了。
也许,安安稳稳的日子,不用许愿也能得到。
刚走没几步,身后传来佟湘玉的声音:“这位兄弟,等一下!额给你装了点干粮,路上吃!”
老子回头,只见佟湘玉提着一个布包跑过来,递给我:“额知道你是个好人,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麻烦,随时来同福客栈,额们都欢迎你!”
白展堂、郭芙蓉他们也站在门口,朝我挥手。
老子接过布包,心里有点暖,这是老子第一次收到委托人的感谢,不是钱,不是物,而是真心实意的关心。
“谢了,”老子咧嘴一笑,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后会有期!”
走到街尽头,老子打开布包,里面是几个馒头和一小罐咸菜,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佟湘玉的字迹:“人生哪有那么多愿望要实现,珍惜眼前的日子,就是最好的生活。”
老子嚼着馒头,心里琢磨着这句话,突然觉得,这比老子许过的所有愿望都管用。
他娘的,也许老子真的该换个活法了。
不再当那个倒霉的职业许愿师,不再帮人实现那些不切实际的愿望,就找个小地方,种种地,养养鸡,过几天安稳日子。
至于那些没实现的愿望,就让它们见鬼去吧!
生活这玩意儿,本来就不是靠许愿就能变好的,踏踏实实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老子走着走着,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像个傻子,引来路边几个路人的侧目,但老子不在乎。
反正,老子终于想通了。
也许,这才是老子这辈子,最正确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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