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踉跄一步，强行稳住身形，抬手狠狠抹去嘴角的血迹。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正在寸寸湮灭、只剩最后一丝残影的灰色剑罡，死死锁住李青尘。
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遭受重创的痛楚，有绝技被破的屈辱，但更多的，是一种信念根基被撼动后的茫然与疯狂！
太初剑界失去了核心力量的支撑，那粘稠如汞的压力、遍布地面的古老剑符，如同破碎的琉璃镜面般，发出“咔啦啦”的脆响，旋即寸寸崩解、消散。
笼罩数十丈范围的扭曲光线和吞噬感也迅速褪去，天光重新落下，照亮了李青尘平静无波的面容。
他缓缓收回了点出的食指。
指尖依旧干净修长，仿佛刚才那湮灭太初归墟的惊世一指，只是拂去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尘埃。
李青尘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寒流，平静地扫过万圣宗众人。
目光所及之处，无论是暴怒的长老，还是惊惧的真传弟子，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强撑着站立的林昊身上。
“太初归墟？”李青尘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云台上残余的剑意悲鸣和众人压抑的呼吸声，带着一丝极淡、却足以刺痛灵魂的漠然，“不过尔尔。”
林昊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由煞白转为异样的潮红，喉头滚动，又是一口鲜血被他死死咽了回去，只有一丝猩红从紧闭的嘴角渗出。
他背后的太初古剑嗡鸣得更加剧烈，剑身之上，“太初”二字的光芒急剧黯淡，仿佛蒙尘。
李青尘不再看林昊，目光转向万圣宗其他方向，那几位气息深沉的长老，还有那九位惊魂未定的真传弟子。
青衫在渐渐平息的能量乱流中微微拂动，他的声音如同寒铁相击，清晰地回荡在骤然死寂的云台之上。
“还有谁？”
三个字，轻飘飘的。
却如同三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万圣宗所有人的心头！
狂傲！无与伦比的狂傲！
视万圣宗如无物，视五大圣地天骄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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