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茶楼的招牌在暮色里泛着暗沉的油光,刘小利站在街对面,看着那两扇虚掩的雕花木门,手心里的汗擦了又冒。
刘小利换了身半旧的深蓝布衫——还是从旅店伙计那儿借的,刻意洗得发白,显得落魄。怀里揣着乔伊塞给他的几块银元,还有陈树破译出的一部分密信内容抄录。
“别怕,你就说家里叔伯重伤,感染化脓,大夫点名要福西林吊命。”乔伊下午嘱咐他的话还在耳边,“你是学生,凑了点钱,听说金爷仁义,门路广,想求个救命的机会。记住,你不是去买药,是去‘求’药。姿态越低,活路越宽。”
刘小利深吸一口气,正要抬脚过街。
就在这时,一品茶楼旁边那条窄巷里,猛地传出一声压抑的闷响——不是枪声,更像是重物撞在木板上的声音,紧接着是几声急促的、刻意压低的日语呵斥。
刘小利脚步一顿,本能地缩回街角的阴影里。
他悄悄探出半个脑袋。
只见窄巷深处,三个身影正缠斗在一起。被围在中间的,赫然是穿着灰色绸衫的金爷!他左肩的绷带已经渗出血色,动作明显不如昨日利落,但招法依旧狠辣,一拳一脚都冲着要害。
围攻他的两人,却让刘小利瞳孔骤然收缩!
左边那个,穿着合体的呢料军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那种令人极度不适的、混合着狂热与冷漠的表情——臧本下介!
右边那个,穿着略显紧绷的桐山二中校服外套(与1938年格格不入),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烦躁和一种病态的偏执,出手毫无章法,却带着一股不要命的疯劲,正是李鹿!
李鹿手里挥舞的不是刀枪,而是一根前端镶嵌着诡异幽蓝晶体的短棍。短棍挥舞间,空气发出细微的、仿佛玻璃摩擦的“滋滋”声,金爷似乎对这声音极为忌惮,每次短棍靠近都不得不急退。
“金老板,何必呢?”臧本下介的声音不高,在狭窄的巷道里却异常清晰,带着猫戏老鼠般的从容,“那批福西林,你吞不下。交出来,我按市价再加三成。或者……你想试试我短棍的滋味?”他瞥了一眼李鹿手中的短棍。
“呸!”金爷啐了一口血沫,眼神凶狠,“小鬼子,你跟在桐山捞得还不够?这批药是老子的过路财,凭什么给你?”
“不识抬举。”臧本下介脸上的笑容淡去,眼神冰冷。他做了个手势。
李鹿像是接收到指令的野兽,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手中的幽蓝短棍光芒大盛,猛地朝金爷胸口捅去!金爷侧身急闪,短棍擦着他肋下掠过,绸衫瞬间焦黑一片,皮肉发出“嗤”的灼烧声。金爷痛得闷哼一声,动作一滞。
臧本下介趁机欺身而上,一记手刀精准地斩向金爷颈侧!
刘小利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他脑子一片空白,但身体比思维更快——不能让他们得手!药在金爷手里,金爷要是完了,药就彻底落到这两个疯子手里了!陈叔怎么办?山里那十七个人怎么办?
几乎是本能地,他缩回身子,飞快地环顾四周。旁边是一家已经打烊的煤铺,门口堆着些散煤和煤灰。他冲过去,双手捧起一大把黑乎乎的煤灰,不管不顾地往自己脸上、脖子上、手上狠狠抹了几把,又抓起墙角一件不知谁扔的、满是破洞的脏棉袄套在外面。
眨眼间,他就从一个略显清秀的少年,变成了一个脏兮兮的、看不清面容的“煤黑子”。
他抓起煤铺门边倚着的一根挑煤用的旧扁担,深吸一口混杂着煤灰和血腥味的空气,然后——
“着火啦——!煤铺着火啦!快来人啊——!!!”
他用尽全身力气,扯着变了调的嗓子,声嘶力竭地嚎叫着,同时挥舞着扁担,狠狠砸向煤铺旁边堆着的几个空煤篓!
“哐当!哗啦——!”
空煤篓被砸得翻滚,碰撞声在寂静的暮色中格外刺耳。刘小利一边继续嚎叫,一边挥舞扁担,朝着臧本下介和李鹿的方向没头没脑地“冲”了过去,嘴里还乱七八糟地喊着:“别踩我的煤!赔钱!你们这帮杀千刀的!撞翻老子的煤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刺耳的噪音,让巷道里的三人都是一愣。
臧本下介眉头一皱,看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脏得看不清脸的“疯子”,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和疑惑。李鹿更是被这噪音刺激得更加烦躁,手中的幽蓝短棍下意识转向这个冲过来的“黑影”。
刘小利要的就是这一瞬的分神!
他看似莽撞地冲过去,扁担却“恰好”扫向李鹿下盘。李鹿注意力被吸引,下意识后退躲避。刘小利趁机脚下一“滑”,整个人朝着金爷的方向摔去,看似要撞上金爷,却在接触的瞬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极低声音快速说道:“后墙有豁口,通臭水沟,快走!”
同时,他借着“摔倒”的力道,狠狠撞了金爷一下,将他推向巷道深处一个堆放垃圾的角落——那里隐约能看到断墙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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