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白,记住这个位置,以后要是遇到危险,这里能保护你。”
那时他只当是母亲随口说的玩笑,还缠着问“是不是藏了糖果”,母亲只是笑着揉他的头发,没再多说。现在想来,母亲早就把温和派的密道告诉了他,只是他当时不懂其中深意。
“嗡——”
晶石突然发出低沉的鸣响,红光顺着壁炉内壁的暗纹快速流淌,在炉口处汇聚成旋转的光阵,像一朵缓缓绽放的红色莲花。原本积灰的炉口随着光阵转动,缓缓向侧面滑动,露出黑漆漆的通道入口,潮湿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铃兰香扑面而来——那是林澜常用的香水味,卷2在实验室外,苏晚曾闻到过同样的味道。
“通道是通的。”
江叙白的纽扣红光探入通道,像一道细长的光带,照亮了前方约莫十米的路。通道内壁是平整的砖石,每块砖石上都刻着连续的星纹,星纹旁标着细小的阿拉伯数字,从“1”开始依次递增,显然是距离标识。“我妈当年也在老宅的书房留过类似的通道,机关原理一模一样,她和林阿姨肯定是早就约定好的。”
池亦飞突然抓紧怀里的画本,糖纸紧紧贴在他胸口,橙光都黯淡了几分。他往后退了半步,小脸上满是犹豫,却还是强撑着没往后躲:“里面……里面黑吗?亦飞有点怕黑……”
昨晚林深的能量锁链差点抢走画本的恐惧还没完全消散,黑漆漆的通道让他本能地紧张,但他看着书遥和江叙白,还是小声补充了一句,“但我可以跟着你们,不拖后腿。”
书遥忍不住笑了,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指尖的印记金光突然暴涨,在通道入口凝成一个拳头大小的光球,光球悬浮在半空,散发出柔和却明亮的光芒:“不怕,我给你们照亮。亦飞跟着我,抓好我的衣角,江叙白断后,我们慢慢走,不会有事的。”
她率先迈入通道,光球在前方引路,将墙壁上的星纹与数字照得一清二楚。通道比想象中宽敞,足够两人并排行走,地面铺着平整的石板,只是常年不见光,石板上覆着一层薄灰,踩上去会留下清晰的脚印。
江叙白最后进入通道,转身按下入口内侧的复位机关——一块隐藏在砖石后的金属按钮。随着“咔嗒”声,身后的炉口缓缓合拢,将外界的阳光彻底隔绝,通道里只剩下光球的金光与纽扣的红光,还有糖纸的淡淡橙光。他抬手在身后展开半透明的红光屏障,防备可能的追兵:“通道里有通风口,空气流通得很好,应该不会有缺氧的危险。”
池亦飞紧紧抓着书遥的衣角,小步跟着往前走,画本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封面上。糖纸从他胸口飘起,在光球旁盘旋,橙光与金光交织,在地面投下跳动的光斑,倒让黑漆漆的通道多了几分暖意。他盯着墙壁上的星纹看了一会儿,突然小声开口:
“书遥姐姐,这些星星和画本里的一样,但是更简单。”他伸出手指,隔空指着砖石上的星纹,“画本里的星星有好多尖角,这些只有五个角。”
“是温和派的简化星纹。”书遥回头看了他一眼,光球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为了方便适配者识别,又不会被激进派看懂——激进派的星纹都是带倒刺的,和这些不一样。林澜想得很周到,连我们这些孩子能看懂的细节都考虑到了。”
江叙白的目光扫过墙壁上的星纹,指尖偶尔会轻轻触碰那些刻痕。砖石的冰凉透过指尖传来,让他想起母亲当年的研究笔记,里面夹着一张林澜画的星纹草图,旁边写着“应急通道标识,简化版,适配者专用”。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怅然:“我妈当年参与过温和派的通道设计,笔记里写着‘要给适配者留一条后路,一条只有他们能找到的路’。原来就是指这些藏在壁炉、书架后的密道。”
走了约莫十分钟,前方传来微弱的自然光,铃兰香也愈发浓郁,甚至盖过了通道里的潮湿气息。书遥加快脚步,转过一个平缓的拐角,看到通道尽头立着一扇简陋的木门,门把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白色铃兰挂坠——挂坠的绳子已经有些磨损,铃兰花瓣却依旧立体,显然是经常被人触摸。
“快到出口了。”
书遥伸手握住门把,指尖的印记金光扫过门锁,没有能量陷阱的预警。她轻轻转动门把,“吱呀”一声轻响后,外面的光线瞬间涌进来,带着山林清晨特有的清新气息,让人心头一松。
出口藏在安全屋后方的茂密灌木丛里,被一人多高的野蔷薇与蕨类植物掩盖得严严实实。若非知道这里有出口,就算站在面前也未必能发现。门外的空地上留着两串新鲜的脚印,一串是陆景然的运动鞋印,一串是苏晚的帆布鞋印,脚印方向一致,直指西南方——正是织网旧通讯站的方向。
“他们应该没事。”
江叙白蹲下身,纽扣红光扫过脚印,红光在脚印边缘轻轻跳动,却没有战斗或能量碰撞的残留痕迹。在脚印旁的石块上,还刻着一个极小的星纹标记,旁边画着向上的箭头——是陆景然约定的“安全撤离,按计划前往目标地点”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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