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末世王朝的暮色
公元263年的成都城,笼罩在一片压抑的阴云中。魏将邓艾的铁骑踏破阴平古道,绵竹关的烽火尚未熄灭,而这座曾经承载着“兴复汉室”理想的都城,正站在历史转折的悬崖边缘。城内,蜀汉后主刘禅的诏书如一片枯叶飘落,宣布“开城降魏”;城外,姜维的剑阁雄师仍在与钟会大军对峙,却不知后方的命运已悄然改写。
在这片混沌中,一位身着素衣的年轻王子,独自走向了昭烈庙。他的脚步踏碎青石板上凝结的晨露,手中长剑在初阳下泛着冷光。这位名叫刘谌的北地王,是蜀汉昭烈帝刘备的孙子、后主刘禅的第五子,也是此刻唯一试图以血肉之躯阻挡历史洪流的人。他的背影,在昭烈庙飞檐的阴影中逐渐拉长,最终化作一曲震撼千古的悲歌。
一、昭烈遗风的传承
刘谌的血管里流淌着刘备的血液。这位白手起家的枭雄,从贩履织席的市井之徒,到三分天下的开国之君,其一生都在践行“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的信条。刘备的坚韧与仁德,在刘谌身上得到了异乎寻常的延续。史载刘谌自幼聪颖过人,常于宫中捧读《春秋》,对“国破家亡”的典故尤为痛心。当他目睹祖父的画像时,总会不自觉地挺直脊梁——那画像中刘备的双目,仿佛永远在凝视着北方未复的中原。
在蜀汉宗室中,刘谌显得格格不入。他的六位兄弟或沉迷声色,或庸碌无为,唯有他常着素服独行于市井,观察百姓疾苦。某年大旱,刘谌私自开仓放粮,被刘禅斥责“僭越礼制”,他却昂首答道:“若礼制致民饿死,要这礼制何用?”这种近乎偏执的刚直,让他在朝中树敌无数,却也赢得了底层士人的暗中赞许。
二、北地王的封号
景耀二年(259年),刘禅封刘谌为北地王。这个封号暗含深意:北地郡地处边陲,常年与羌胡作战,象征着坚韧与守卫。当诏书宣读时,刘谌跪于殿前,目光越过满朝文武,直视殿外飘扬的“汉”字大旗。他深知,这个封号不仅是荣耀,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在蜀汉日益衰微的国势下,北地王注定要成为最后的守夜人。
封王后的刘谌开始秘密联络忠于汉室的将领。他在府中绘制了一幅特殊的地图,将成都周边的山川要塞标注得纤毫毕现,甚至在阴平古道的位置用朱砂圈出“邓艾必经之路”。这些举动被谯周等主降派视为“妄图动摇国本”,但刘谌只是冷笑:“若等邓艾兵临城下再议抵抗,与待宰羔羊何异?”
三、绵竹的烽火
景耀六年(263年)冬,邓艾的奇袭如一把利刃刺入蜀汉心脏。当快马将绵竹关失守的消息传入成都时,刘禅正在与谯周下棋。棋盘上的黑子已形成合围之势,白子仅余三目气眼。谯周轻轻落下一子,笑道:“陛下,该投子了。”
刘谌闯入殿时,正看见刘禅将棋子推入棋盒。“父皇!”他跪地叩首,额头在青石板上撞出闷响,“儿臣愿率成都禁军出战,纵使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辱没先帝威名!”刘禅的手微微颤抖,棋子从指间滑落:“你可知成都城内仅有老弱之兵?姜维远在剑阁,谁来救援?”
“儿臣不需救援!”刘谌猛地抬头,眼中似有火焰燃烧,“昔年先帝败当阳、走夏口,何曾言降?今我父子君臣背城一战,纵死亦得见先帝于地下!”他的话语在殿内回荡,却只换来刘禅的一声长叹:“来人,送北地王回府。”
四、昭烈庙的决绝
当夜,刘谌独自来到昭烈庙。香案上的铜灯摇曳,映出刘备塑像威严的面容。他跪在塑像前,泪水浸湿了前襟:“祖父,孙儿无能,守不住您打下的江山……”突然,他抓起案上的青铜酒爵,狠狠砸向地面。碎裂的瓷片飞溅,划破了他的手背,鲜血滴在“汉昭烈帝”的匾额上。
“但孙儿绝不苟活!”他猛地站起,长剑出鞘,剑光如水映照殿壁。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的妻子崔夫人带着三个儿子闯入殿中。崔夫人面色惨白,却目光坚定:“大王,妾身已安排好一切。”她转身对孩子们说:“你们记住,今日之死,非为惧怕,乃为不负刘氏血脉。”
刘谌的手在颤抖。他看着年幼的儿子们,最小的那个才五岁,正懵懂地望着他。突然,长子跪下叩首:“父王,儿愿先行。”刘谌的剑锋悬在半空,一滴血珠顺着剑脊滑落。他想起祖父临终前“勿以恶小而为之”的遗言,此刻却要亲手终结血脉——这究竟是恶,还是大义?
五、最后的家宴
在昭烈庙偏殿,崔夫人亲手为家人准备了最后一餐。案上摆着简单的麦饭和豆羹,与往日宫中的珍馐形成鲜明对比。刘谌的次子突然问:“父王,我们为何要死?”全场寂静,崔夫人轻轻抚摸孩子的头:“因为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餐后,崔夫人从袖中取出一块白绫:“大王,让妾身先去吧。”刘谌摇头,目光落在长子身上:“你是长子,当为弟妹表率。”长子默默点头,走到殿柱前。刘谌的剑锋闪过寒光,血花溅在刘备塑像的衣袍上。一声压抑的哭喊中,次子、幼子依次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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