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他们的,是魏延那张因为极度兴奋而显得有些狰狞的脸。
“来得好!!”
他没有下令弓箭手继续射击,因为那已经没有意义。他要的,是拳拳到肉,刀刀见血的碰撞!
“举盾!!”魏延爆喝一声。
“嚯!”
蜀军前排的重甲步兵,发出一声整齐的怒吼,将手中的巨型方盾重重地顿在地上。数千面盾牌瞬间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钢铁之墙。盾牌的缝隙中,伸出无数根长达丈余的雪亮长矛,如同一只钢铁豪猪,亮出了它致命的尖刺。
“撞上来吧,杂碎们!”魏延狂笑着,将自己的大刀扛在肩上。
“杀——!”
残存的魏军,已经没有了退路,他们发出了最后的,绝望的嘶吼,狠狠地撞向了那面盾墙!
“咚——!!!”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仿佛两座山峦迎面相撞!
撞击的瞬间,时间和声音都仿佛凝固了。魏军士兵手中的兵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被震飞、折断,他们的身体撞在坚硬的盾面上,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而蜀军的盾墙,只是整体向后晃动了一下,便如磐石般,纹丝不动!
紧接着,便是死神的收割。
“刺!!”
随着魏延一声令下,盾牌缝隙中的无数长矛,如同毒蛇的獠牙,猛然向前齐齐刺出!
“噗嗤——!”
整齐划一的穿刺声,汇成了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冲在最前排的魏军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胸膛、腹部、咽喉便被瞬间洞穿。鲜血顺着矛杆流下,染红了蜀军将士紧握长矛的手。
“收!再刺!!”
长矛收回,带出一蓬蓬血雨,然后再次闪电般刺出。
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冷酷高效的屠杀。魏军士兵在狭窄的空间里,根本无法有效地挥舞兵器,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或者身边的同袍,被那从盾牌缝隙中不断探出的长矛,一排排地刺倒。
尸体,在盾墙前迅速堆积起来。
“顶住!给老子顶住!”孙礼在后方看得目眦欲裂,他知道,一旦中军被这样活生生地耗死,两翼的进攻就将变得毫无意义。
他亲自提刀,冲到阵前,砍翻了几个试图后退的士兵,嘶吼道:“后退者,死!给我冲!用尸体把他们的长矛给堵住!!”
在死亡的威胁下,后续的魏军只能踩着同袍的尸体,继续向前发动自杀式的冲击。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消耗蜀军的体力和兵器。战场,彻底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肉磨盘。
就在中路陷入惨烈无比的绞杀战时,两翼的战斗,也同时打响。
东侧,全琮率领的三万吴军,呐喊着冲向由张苞镇守的蜀军左翼。吴军多为水军和轻步兵,行动更为灵活。他们没有像魏军那样硬冲,而是试图展开阵型,利用人数优势进行包抄。
“哼,花里胡哨!”
廖化立于阵前,神色沉稳如山。
蜀军左翼的阵型,在军官的号令下,如同一只张开翅膀的巨鹰,两翼向前延伸,形成了一个巨大的“U”形口袋。
全琮见状,心中一喜,以为蜀军阵型松动,想要反包围自己,立刻下令全军加速,直冲蜀军中腹。
然而,当他们冲入那个“口袋”之后,才发现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
“放箭!”廖化的命令简短而冰冷。
从“鹤翼”两侧高地之上,早已埋伏好的数千弓弩手,同时发动了攻击!左右交叉的箭雨,形成了一片毫无死角的死亡罗网,将冲入阵中的吴军,覆盖得严严实实!
吴军士兵们引以为傲的灵活性,在这样密集的攒射面前,变得毫无用处。他们挤在一起,互相阻碍,躲无可躲,只能徒劳地举起手中轻便的圆盾,然后被无情的箭矢射翻在地。
而在阵型正面,廖化亲自率领着重装步兵,如同一堵移动的城墙,缓缓向前压迫,不断收缩着包围圈,将陷入箭雨中的吴军,一步步挤向死亡的深渊。
西侧,老将吕岱指挥的三万吴军,则对上了关兴镇守的右翼。
吕岱用兵老辣,他看到了中路和左翼的惨状,没有急于求成。他指挥部队结成密集的方阵,一步步稳健地向前推进,试图用最稳妥的方式,压迫关兴的防线。
关兴站在阵前,一言不发。他的眼神,越过前方密密麻麻的吴军士卒,死死地锁定在吕岱的帅旗之上。那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他身后的荆州兵,很多人的父兄,都死于当年吕蒙背刺江陵之役。对于吴军,他们有着深入骨髓的仇恨。
“杀!!”
当吕岱的方阵进入攻击距离后,关兴没有下达任何复杂的指令,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一个字。
“呜——!”
回答他的,是数万将士压抑已久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沉咆哮。他们没有像中路那样固守,也没有像左翼那样设伏。在关兴的带领下,蜀军右翼的步兵,竟然主动发起了反冲锋!
他们像一群红了眼的疯牛,狠狠地撞向了吕岱那看似稳固的方阵!
“砰!砰!砰!”
没有技巧,没有战术,只有最原始的血与肉的碰撞!一名蜀军士兵被吴军的长矛刺穿,他却在临死前,死死抱住那根长矛,用自己的身体为同袍创造机会。他身后的战友,则怒吼着挥刀,将那名吴军士兵的头颅,连同他惊愕的表情,一同劈成两半!
整个右翼战场,瞬间化为了一片最野蛮,最血腥的角斗场。每一寸土地,都在反复争夺。每一名士兵,都在用生命进行最直接的交换。
高高的指挥台上,曹休看着眼前的景象,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他预想过战斗会很惨烈,但他没想到会惨烈到这种地步。开战不到一个时辰,他已经投入了九万兵力,却连蜀军的第一道防线都没有摸透,反而付出了至少两三万人的伤亡!
那不是一道防线,那是一条吞噬生命的深渊!
他身旁的诸葛恪,摇着羽扇的手早已停下。他面沉如水,看着那如同绞肉机一般的中路,看着被箭雨覆盖的左翼,看着陷入血腥肉搏的右翼,额头上,第一次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而在对面的蜀军帅台上。
陆瑁依旧负手而立,神情平静得可怕。他身后的姜维,也没有丝毫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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