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流失去控制,几何体无序碰撞、分解,星球的残影一个接一个暗淡、消失。空间本身开始折叠、收缩,如同一个被戳破的气球。
“这里要塌了!”赛罗喊道,“快离开!”
四奥对视一眼,同时朝来时的入口飞去。
但他们发现,入口已经随着吉尔巴里斯的消亡而关闭。
“糟了……”欧布尝试用光线轰击空间壁,但毫无效果。
“让我来。”捷德举起千兆终结器,终结器前端的能量刃再次亮起,“赤钢应该能切开——”
“等等。”格丽乔阻止了他。
她飞到空间中央,那里是吉尔巴里斯消散的位置。此刻,那里悬浮着一团柔和的金色光球——那是库西亚之光最后的凝聚体,也是这个虚拟空间最后的稳定点。
格丽乔伸出手,触碰光球。
光球融入她的身体。
瞬间,她手腕上的手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与格丽乔产生了共鸣。
与整个空间,与所有残留的库西亚数据,与那些被重置的文明残影的共鸣。
“我明白了。”格丽乔轻声说。
她将双手在胸前合十,然后缓缓分开。
随着她的动作,前方的空间壁出现了一道裂缝。裂缝内部不是黑暗,而是温暖的、如同晨曦般的金色光芒。
“这是……”赛罗惊讶。
“库西亚之光最后的指引。”格丽乔说,“通往现实世界的通道。快走,我维持不了多久。”
欧布和赛罗率先冲入裂缝。捷德飞到格丽乔身边,想拉她一起走。
“艾莉,一起!”
“小陆哥哥先走。”格丽乔摇头,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能量正急速消耗,“我必须维持通道的稳定……否则出口会提前关闭。”
“不行!要走一起走!”捷德抓住她的手腕。
“要幸福啊,小陆哥哥。”格丽乔微笑的说道。
她用力一推,将捷德推进裂缝。
“艾莉——!!!”
捷德的声音在裂缝中回荡,渐行渐远。
格丽乔独自留在崩溃的空间中。周围的景象已经开始扭曲、破碎,数据流如同失控的洪流般奔涌。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环。晶核内的光芒正在减弱,但依然温暖。
“这样就够了。”
她轻声说,然后转身,飞向空间的最深处。
那里,还有一个残影没有消失——那是一颗蓝色星球的投影,上面有海洋,有大陆,有文明的光芒。那是库西亚星,吉尔巴里斯的故乡,也是所有悲剧开始的地方。
格丽乔飞到投影前,伸出手。
“我收到了你们的愿望。”她对那颗早已消失的星球说,“我会将这份光,继续传递下去。”
她手腕上的手环脱离,化为纯粹的光,融入星球投影。
瞬间,投影爆发出温柔的金色光芒。那光芒向外扩散,抚平了狂暴的数据流,稳定了崩溃的空间。所有被重置的文明残影,在这光芒中变得清晰了一瞬,仿佛在表达最后的感谢,然后彻底消散。
空间开始收缩,向格丽乔汇聚。
她没有抵抗。
她闭上眼睛,让光芒将自己包裹。
现实世界。
冲绳的海滩上,赛罗、欧布、捷德从空中那道金色裂缝中冲出,落在地面。
他们刚一落地,裂缝就闭合了。
“艾莉!”捷德冲向裂缝消失的位置,但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普通的空气。
“她……”欧布想说什么,但说不下去。
赛罗沉默地看着天空。紫色的光膜已经完全消失,虚拟行星库西亚的投影也不见踪影。天空恢复了蔚蓝,阳光温暖地洒下。
一切都结束了。
但代价是……
“艾莉她……”捷德跪倒在地,终极形态自动解除,变回朝仓陆的人类姿态。他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来叶、萌亚、泽纳、令人、爱琉从远处跑来。看到只有三人回来,他们都明白了。
“艾莉她……”来叶的声音颤抖。
萌亚捂住嘴,眼泪流了下来。
爱琉闭上眼睛,双手在胸前合十,轻声念诵着库西亚的古老祷文。
就在这时——
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光点。
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亮。
那是一道金色的流星,正从高空坠落。
“那是……”赛罗抬起头。
流星越来越近,能看清了——那是一团温暖的金色光芒,光芒中心,隐约能看到一个蜷缩的身影。
“艾莉!”小陆站起来,朝流星坠落的方向跑去。
流星降落在不远处的海面上,没有激起水花,而是如同融入般沉入海中。
几秒后,海面泛起金色的涟漪。
一个人影从涟漪中心缓缓升起。
是艾莉。
她恢复了人类形态,身上没有伤痕,但闭着眼睛,仿佛在沉睡。她手腕上的格丽乔手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那光芒托着她,让她缓缓飘向海岸。
小陆冲进海里,接住了她。
“艾莉!艾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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