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吟那句“恩断义绝,立据为证”如同惊雷,炸得陆文渊和沈氏一时懵在原地。
正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沈清璃更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晚吟,仿佛在看一个疯子。她怎么敢?!一个弃女,一个即将被推出去送死的棋子,怎么敢提条件?!
陆文渊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黑,胸口剧烈起伏,指着陆晚吟的手指都在发抖:“你……你这个逆女!你说什么?!”
沈氏也反应过来,尖声道:“陆晚吟!你反了天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在此放肆!让你替嫁是看得起你,是你将功折罪的机会!”
“将功折罪?”陆晚吟嗤笑一声,眼神冰冷如刀,“我何罪之有?倒是你们,卖女求荣,贪生怕死,令人作呕!”
她目光扫过桌上那卷明黄色的圣旨,语气斩钉截铁:“要么,立下字据,从此我陆晚吟与尚书府一刀两断,我自会上花轿,是生是死,与尔等无关!要么,我现在就撞死在这厅柱之上,让你们连同这抗旨不遵、逼死嫡女的罪名,一起去面对祁王和皇上的怒火!你们选!”
她字字铿锵,眼神决绝,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陆文渊看着她那副豁出去的架势,毫不怀疑她真的做得出撞柱的事情来。他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抗旨是死罪,逼死即将赐婚的“王妃”同样是大罪!这个逆女,竟然拿捏住了他的死穴!
沈氏还想再骂,被陆文渊抬手阻止了。他死死地盯着陆晚吟,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女儿。许久,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老爷!”沈氏惊呼。
“拿纸笔来!”陆文渊几乎是吼出来的。
管家战战兢兢地取来纸笔。陆文渊挥毫泼墨,笔走龙蛇,写下了一份措辞冰冷的断亲书,大致意思是陆晚吟自愿与尚书府脱离关系,日后荣辱生死,各不相干。
写完后,他重重地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拿去!”他将纸张扔到陆晚吟脚下。
陆晚吟弯腰捡起,仔细看了看内容,确认无误。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释然。这个吸着原主血肉、冰冷无情的家族,早该脱离了。
“现在,你可以安心待嫁了吧?”陆文渊咬牙切齿地说道,仿佛多看她一眼都嫌恶心。
陆晚吟小心翼翼地将断亲书折好,放入怀中,这才抬眼,淡淡道:“我的住处?”
沈氏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还能是哪儿?自然是回你的庄子……”
“夫人!”陆文渊打断她,强压着怒火,“给她收拾一下西边那个……那个小院!”他终究没敢再让她回庄子,万一这疯女人在路上或者庄子上再出点什么“意外”,他没法交代。
沈氏不情不愿地撇撇嘴,但还是应下了。
……
所谓的“西边小院”,其实就是尚书府最偏僻、最破败的一个角落,几间漏风的瓦房,院子里杂草丛生,比她在城外的庄子好不到哪里去。
陆晚吟被一个一脸刻薄相的老嬷嬷领着,走进了这个即将作为她“待嫁”之所的地方。
“大小姐,哦不,陆姑娘,”老嬷嬷姓王,是沈氏的心腹,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地方是破了点,您就凑合着住吧。马上就是要当王妃的人了,也该学学规矩,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陆晚吟懒得理她,径直推开主屋的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屋里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一张摇晃的桌子,两把缺了腿用石头垫着的凳子,连个像样的衣柜都没有。
“嫁衣和嫁妆呢?”陆晚吟回头,平静地问。
王嬷嬷嗤笑一声:“嫁妆?夫人说了,您能代表陆家嫁入王府已是天大的福分,嫁妆府里自有安排,就不用您操心了。至于嫁衣嘛……明天自然会给您送来。”
陆晚吟心中冷笑,自有安排?恐怕是克扣得差不多了吧。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我饿了,去弄点吃的来。”她吩咐道,语气自然,仿佛还是那个尊贵的嫡小姐。
王嬷嬷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还会摆架子,撇撇嘴:“这都什么时辰了,大厨房早歇了。您忍忍吧,明早再说。”说完,扭着腰就走了,还把院门从外面给带上了,隐隐传来落锁的声音。
这是连人身自由都限制了。
陆晚吟看着这满屋的破败和空荡,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冰冷的平静。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
她走到床边,摸了摸那硬得像石板的薄褥子,又看了看窗外荒凉的院子。
也好。
既然注定要踏入龙潭虎穴,那在进去之前,先拿这些捧高踩低的恶奴练练手,立立威,也不错。
……
第二天晌午,院门才被打开。
王嬷嬷带着两个粗使丫鬟,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一个丫鬟手里捧着一套折叠起来的红色衣物,另一个则端着一个食盒。
“陆姑娘,嫁衣给您送来了,试试吧。还有您的午饭。”王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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