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的玉阶被九皇子一系御史的劾奏声震得嗡嗡作响,碎裂的羊脂白玉齑粉从太子紧握的袖中簌簌落下。
岭南王府的暗室内,陈锋指尖的金鳞果在烛火下折射出一道冷光,恰似劈开帝都阴云的刀锋。
“鸮七,兵部武选司主事王焕,其母病重,需岭南‘血藤胶’续命。”张诚的声音在地窖中激起回音,“三日内,让他成为我们在兵部的眼睛。”
千里之外的洛阳城西,一乘青呢小轿停在破败的医馆前。鸮七扮作的游方郎中掀开轿帘,将一枚烙印金鳞的藤盒递入:“此药,只换武选司三日后‘丙字七号’名录。”
轿中枯瘦的手颤抖着接过藤盒,嘶哑应诺:“…名录…换命!”
紫宸殿的金砖地面,仿佛还残留着九皇子一系御史杨廷芳那裂帛般的劾奏声的余震。空气凝滞如铅,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太子陈寰立于丹陛之下,宽大的玄色蟒袍袖口内,紧攥的拳头微微颤抖,指缝间,那象征着储君威仪的羊脂白玉扳指碎裂成的齑粉,正无声无息地滑落,在光洁的金砖上洒下几点微不足道的白痕,却重逾千斤地砸在每一个太子党心头。他面沉似水,唯有眼底深处翻涌着噬人的怒火与一丝被逼入绝境的惊悸——周显完了,户部这个钱袋子被当众撕开,流出的脓血足以玷污整个东宫!九弟陈瑄,何时变得如此狠辣精准?这背后…那双来自岭南的眼睛,是否正穿透千山万水,冷冷地注视着这金銮殿上的狼狈?
岭南王府,深埋地底的鸮眼密室。
烛火跳跃,将陈锋映在石壁上的影子拉扯得如同蛰伏的巨兽。他指尖捏着一枚与送给陆明一模一样的金鳞果,果皮上细密的鳞片在昏黄光线下流转着幽冷的金属光泽,恰似一柄尚未出鞘的绝世凶刃。张诚垂手肃立,声音在密闭的石室中带着奇特的回响:
“王爷,鸮眼急报。兵部武选司主事王焕,正六品,掌低级军官铨选、升调、记名簿册。其母沉疴三年,遍访名医,近日病势转沉,太医束手,言需岭南独有之‘血藤胶’为主药,或可延寿三载。此物生于瘴疠绝壁,十年成胶,价比黄金,且有价无市。王焕散尽家财,求购无门,其妻三日前于药王庙长跪泣血。”
“血藤胶?”陈锋的指尖在金鳞果的鳞片上轻轻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如同毒蛇游过枯叶。“工部有了钥匙,户部的钱袋子破了洞,这兵部的刀柄…”他微微抬眼,烛光落入他深不见底的眸中,映出一片冰冷的决断,“也该握上一截了。武选司,虽只掌末流军官名录,然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名录在手,便是千军万马的脉络图。”
他看向张诚,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告诉鸮七,三日内,让王焕成为我们在兵部的眼睛。他母亲的命,岭南给了。代价是…兵部武选司,从此需对我岭南,开一道方便之门。”
“诺!”张诚眼中厉芒一闪,抱拳领命,身影迅速没入石室侧门的黑暗中。
洛阳城西,远离了皇城的巍峨与东市的喧嚣,一片灰墙黛瓦的平民坊市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破败寂寥。狭窄的巷道弥漫着劣质煤烟和草药混杂的苦涩气味。一乘半旧的青呢小轿,由两个沉默的健仆抬着,悄无声息地停在巷子深处一家门脸狭小、挂着“陈氏草堂”破旧木匾的医馆门前。轿帘低垂,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窥探。
鸮七,此刻已完全褪去了“鸮眼”密探的锋锐,化身成一个风尘仆仆、面容黝黑粗糙的游方郎中。他背着一个半旧的藤编药箱,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葛布短打,眼神里带着走方郎中特有的疲惫与市侩精明。他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寂静的巷子,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对着轿帘内道:
“贵人,您要的‘南疆续命散’,小的费尽周折,总算寻来了一味主药引子。”
轿帘微微掀开一道缝隙,露出一只枯瘦如柴、布满老人斑的手,以及半张掩在阴影里、因焦虑和病气折磨而显得异常憔悴苍老的脸——正是兵部武选司主事王焕。他浑浊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风箱:“药…药呢?真…真是血藤胶?”那声音里带着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颤抖和绝望的希冀。
鸮七没有回答,只是动作麻利地打开藤编药箱,从最底层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用深褐色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方盒。他并未直接递过去,而是用手指在油布包裹的某个特定位置,极其隐蔽地一按一划。一道微不可察的金线在油布表面一闪而逝,勾勒出一个极其繁复、形似鳞片交叠的暗记。他这才将方盒递到那只枯瘦的手边,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
“贵人,此药生于十万大山绝壁,取胶时需以人血饲藤,九死一生。药,就在这里。但此药有灵,只认‘诚心’之人。我家主人有言,药换命,也换‘名录’。”
王焕的手在触碰到那冰凉油布包裹的瞬间猛地一颤!他死死盯住鸮七手指刚才划过的地方,虽然那金线暗记已经消失,但他身为兵部官员,对各类密记暗号极其敏感,那惊鸿一瞥的繁复鳞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来自南疆的诡秘与威严!岭南!真的是岭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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