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的夜风卷着寒意穿过农家小院,将篝火的火星吹得凌乱飞舞。土灶里煨着的老汤余香还在鼻尖萦绕,但空气中紧绷的暗流比山风更刺骨。周哲宇换上了干净的羊绒衫,姿态优雅地拨弄着火堆里一根焦黑的柴枝,跳跃的火光映着他过分完美的侧脸,如同精心打磨的玉雕,缺乏真实的温度。他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陈楚,视线精准地落在对方随意搁在膝盖、裹着纱布的左手——那是下午厨房大战留下的勋章。
“陈老师这手…没事吧?”周哲宇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像排练好的台词,“那汤,泼得可真猛,吓了我们一跳。您那会儿在雪藏期…是不是也常自己做饭烫着?” 他镜片后的目光带着钩子,看似关心,实则刺探。林薇儿立刻竖起耳朵,身体微微前倾,连吴凯也停止了往嘴里塞烤红薯的动作,院子里只剩下柴火噼啪的爆响。孙浩导演在监视器后屏住了呼吸,手指悬在通话键上,随时准备捕捉“爆点”。
陈楚正用一根细长的树枝,无意识地拨弄着火堆边缘一块烧得半透的松木。炭火的红光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明明灭灭。听到周哲宇的问话,他拨弄树枝的手指顿了一下,没有抬头,只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那声音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头,连涟漪都吝于泛起。
“听说那十年…挺难的?”周哲宇不肯罢休,往前倾了倾身体,语气放得更软,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诱导,“住的地方…冬天有暖气吗?一个人,生着病也没人照顾吧?” 他精准地往最痛处戳,试图撬开那条被时光冰封的裂缝。
篝火猛地爆开一颗火星,溅落在陈楚脚边,瞬间黯淡成灰。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没有落在周哲宇脸上,而是越过他,投向院墙外那片被浓稠黑暗吞噬的山峦轮廓。十年寒窑的记忆如同蛰伏的兽,被这刻意的“关怀”骤然惊醒。
“暖气?”陈楚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了一下,不是笑,是冰封河面裂开的一道痕。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却像裹着冰碴的山泉,砸在每个人心上。“北方的冬天,零下二十几度是常事。筒子楼的窗户,糊几层报纸也挡不住风。”他顿了顿,抬起那只裹着纱布的左手,用树枝轻轻拨开袖口——一道狰狞扭曲的暗紫色疤痕,如同丑陋的蜈蚣,盘踞在他小臂靠近手腕的骨节处。“有年冬天,水管冻裂了,屋里水漫金山。房东堵着门骂,逼我立刻修好。手指冻僵了,扳手砸在骨头上…就留了这个。”
火光清晰地勾勒出那道疤痕的轮廓,深紫色的皮肉狰狞地扭曲着,像一段被冰封后强行撕开的岁月豁口。林薇儿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捂住了嘴。周哲宇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准备好的“关切”台词卡在喉咙里。吴凯手里的红薯“啪嗒”掉在泥地上,滚了几圈,沾满尘土。整个小院死寂一片,只有火舌舔舐木柴的噼啪声,像是在为那段沉默的苦难计数。
陈楚放下袖子,盖住了那道疤,动作自然得如同拂去一粒灰尘。他的目光重新落回跳跃的火焰,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像重锤敲击着每个人的神经:“钱都赔了房东,那个月,只能天天啃挂面。白水煮,连盐都舍不得多放。”他拿起一根新的树枝,投入火中。“最怕生病。高烧四十度,浑身骨头缝里都像有针在扎,想喊,隔壁住着刻薄的王婶,拍门骂你吵着她睡觉。”树枝在火中迅速变黑、蜷曲,如同被抽干了生命力。“只能咬着被角硬熬,熬过去就活,熬不过去…”他没说下去,但未尽之意比寒风更刺骨。
一阵穿堂风猛地刮过院子,篝火被压得几乎熄灭,浓烟打着旋扑向众人。林薇儿被呛得连连咳嗽,周哲宇皱着眉用手帕捂住口鼻。混乱中,陈楚却一动不动,任凭烟灰扑在脸上、肩上,如同十年前那个在冰窖般房间里独自捱过高烧的少年。浓烟散去,火光重新挣扎着亮起,映着他脸上沾着的灰烬,像戴上了一张沉默的面具。
“那…音乐呢?”林薇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似乎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驱使着发问,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那么难…还写歌吗?”
陈楚的目光,第一次有了实质性的焦点。他看向墙角阴影里那架节目组找来的旧钢琴——在湘西潮湿的空气里,它显得格外陈旧,几个琴键的象牙贴片早已脱落,露出底下暗黄的木头,还有两个键彻底沉默,深陷下去,如同豁了牙的老人。
“写。”陈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的分量。他站起身,走到钢琴边,手指拂过琴盖上的灰尘,动作轻柔得像触碰易碎的梦。“这十年,唯一没离开我的,就是它。”他掀开琴盖,露出里面泛黄的琴键。“房东那架旧琴,比这个还破。缺了三个键,音也不准。冬天弹一会儿,手指就冻得没知觉。”他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按下一个完好的琴键——“咚”,一个沉闷的单音在寂静的院子里响起,并不悦耳,甚至有些走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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