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敲打着泥泞的路面,也敲打着教堂彩绘玻璃上圣徒模糊的脸。奥托主教的声音透过劣质的扩音器,带着一种奇异的、非人的穿透力,回响在村庄上空。
“……祂的血肉将成为你们的甘露,祂的印记将成为你们的灯塔。凡分食圣痕者,必得永生……”
你蜷缩在漏风的阁楼里,死死捂住妹妹的耳朵。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倒映着窗外惨白的闪电,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懵懂的好奇。她听不懂那些扭曲的教义,她只是觉得外面很吵。
你不该捂她耳朵的。你该捂住自己的心。
永生。
这个词像一条冰冷的毒蛇,钻进了这个早已腐烂的村庄最深的脓疮里。你看到窗外晃过的人影,那些你从小叫着叔叔伯伯的脸,在电光下泛着青灰的、饥饿的光。那不是对食物的饥饿,而是对某种虚无缥缈承诺的、彻底疯狂的贪婪。
你抱紧了妹妹,她身上有稻草和奶糖的淡淡甜香。你的恐慌毫无来由,却又汹涌得让你窒息。为什么慌?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知道这群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记忆像被雨水泡烂的纸,边缘卷起,露出下面更狰狞的画面。那不是主教带来的,主教只是扔下了一根火柴。
那场大火才是一切的开端。
之前?之前也有过好的时候。母亲哼着异国的歌谣在灶边忙碌,父亲用笨拙的本地话和村民打招呼,换来几声还算友善的哄笑。他们是那么不同,却又那么相爱,像两株紧紧缠绕的异色藤蔓,在这片排外的土地上艰难而幸福地生长。
这幸福本身,就是原罪。
嫉妒是无形的毒,在心里发酵,变成扭曲的恨。最初只是想“给个教训”,看那家光鲜的外来者变得灰头土脸,可怜巴巴地来乞求怜悯。那夜的火把扔进柴垛时,他们大概还带着一种恶意的快活。
但火势疯了。
等你和姐姐被浓烟呛醒拖出屋子时,身后只剩吞噬一切的烈焰咆哮。父母没能出来。姐姐为了护住你,半边脸和手臂被舔舐的火焰烙下了永久的、扭曲的伤痕。
村民们的“怜悯”来了。他们假惺惺地收留了你们,眼神却在姐姐的伤疤和你们姐妹三人身上逡巡。后来,老村长的儿子看上了姐姐沉默里的坚韧,一袋发霉的粮食,几句轻飘飘的“照顾”,就把姐姐推进了另一个火坑。那个男人……他的残忍和村里的一切一样,沉默而肮脏。
姐姐嫁过去一年就“失踪”了。紧接着,那个男人被人发现死在谷仓,死状凄惨。
你知道那是什么。你和活下来的姐姐在某个雨夜无声地对视过一眼,彼此眼中都有血丝和一种心照不宣的、冰冷的绝望。然后默契地转头,把那个夜晚,连同姐姐所有的痛苦和复仇,彻底烂在心里,带进坟墓。
所以,当主教说出“分食圣痕”时,你瞬间就明白了。这群饿鬼,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一个能让他们将内心所有黑暗都合理化的、神圣的借口。
第一个被发现的是妹妹。你和她是双生子,灵魂仿佛长在同一根茎上的两朵花。
那天你从镇上换完东西回来,村子异样地安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味和……炖肉的香气。你推开家门。
世界在你眼前碎裂了。
地上只有零星刺目的红,和散落的、熟悉的碎花布片。角落里,甚至能看到一小段苍白的、属于孩子的指骨。屋里屋外的人,嘴角还残留着油腥,眼神满足而狂热,看见你,甚至带着一种施舍般的、诡异的“善意”。
“吃了圣痕肉,能永生……”
“你妹妹……是圣人啊……”
嗡鸣声淹没了你的一切。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捏碎。
为什么……不是我呢?
这个念头像毒藤一样破土而出,瞬间缠绕了你的全部神智。如果是你死了,妹妹那么小,她或许还能……不,她也会被吃掉。所有人都该死。
恨意滔天。你转身狂奔,不是逃离,而是冲向村后那片被诅咒的量子之海裂隙——大人们严禁孩子靠近的地方。你跑得肺叶灼痛,灵魂都在嘶吼。
凭什么?凭什么!
你对着那片扭曲虚无的空间尖叫,用尽全身的力气诅咒,你感到自己背上那从未显现的圣痕灼热得发烫,仿佛在回应你滔天的怨愤。
奇迹,或者说灾难,发生了。
空间的屏障仿佛被你的恨意蚀穿了一个孔洞,一丝微弱到极致的、粉紫色的诡异能量溢散出来。它太弱小了,几乎要消散在空气里,但它散发出的那种纯粹的、对文明的恶意,让你瞬间抓住了它。
200年前的传说……被绞死的少女……死后拉全村陪葬的亡灵……
你明白了。是祂。上一个轮回的,残缺的,弱小的侵蚀之律者。祂甚至没能完全诞生,只是凭着死前最后一刻的怨念,化作了这片土地上的一道恶咒。
你需要力量,祂需要存在。
你向那丝能量伸出手,不是恐惧,而是邀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综漫:万人迷不想上战场请大家收藏:(m.x33yq.org)综漫:万人迷不想上战场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