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黎星若将陶云圣带回了家。她的家是典型的藏式民居,温暖而质朴。黎星若的阿妈,一位脸上刻着风霜痕迹却笑容慈祥的藏族妇人,虽然对突然出现的陌生汉人青年感到意外,但热情好客的天性让她立刻忙碌起来。滚烫的酥油茶散发着浓郁的奶香,喷香的糌粑被端上桌,阿妈用不太流利的汉语招呼着客人,眼神里充满了淳朴的关切。
在温暖的炉火旁和氤氲的茶香中,黎星若知道了他的名字——陶云圣。他也断断续续地讲述了自己的故事。他生了很重的病,医生说希望渺茫。绝望之际,听人说,在西藏这片离天最近的地方,诚心放飞隆达,虔诚转动经筒,神明会听到呼唤,保佑一切苦难过去。于是,他不顾身体的虚弱和高原反应的危险,独自一人,几乎是凭着最后一点信念,来到了这里。
黎星若听着,心被深深地震撼了。她无法想象,一个被病痛折磨的人,是如何拖着虚弱的身体,跨越千山万水,忍受着高原缺氧的痛苦,一步步走到这片草原来的。那份执着,那份对生的渴求,让她既心疼又敬佩。
接下来的几天,黎星若成了陶云圣的向导。她带着他去碧蓝如镜的圣湖边,看水天一色,看水鸟掠过湖面;带他爬上山坡,俯瞰如绿色绒毯般铺展的牧场,看白云在羊群投下流动的阴影;带他去古老的寺庙,感受庄严肃穆的宗教氛围,听喇嘛悠远的诵经声。她只想让他多看看这片土地的壮美,多感受一些阳光的温暖,多汲取一点活下去的力量。
他们一起在草原上放牧黎星若家的羊。陶云圣坐在柔软的草地上,看着洁白的羊群在绿茵上移动,像天上的云朵落到了人间。他给黎星若讲述外面的世界:喧嚣繁华的城市,奔腾不息的大江,一望无际的海洋……那些黎星若只在书本上见过的景象,从他口中娓娓道来,带着一种遥远而新奇的光晕。黎星若则兴致勃勃地教他骑马。起初,陶云圣在马上显得格外僵硬笨拙,连缰绳都握不稳,黎星若耐心地牵着他的马,一步步引导。当他终于能独自骑着马,在草原上小跑一段时,虽然身体因紧张和虚弱而微微颤抖,但黎星若看到了他脸上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意。跑累了,两人便随意地躺在草地上,让青草的芬芳包裹全身,望着天空的流云变幻,偶尔交谈几句,更多的时候是沉默,一种令人心安的、无需言语的沉默。
一次躺在草地上休息时,陶云圣望着澄澈的天空,声音低沉地说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得治。只是……太花钱了,像个无底洞,我不想……不想再拖累家里人了。爸妈已经很累了……”
黎星若侧过头,看着身边这个被病痛和愧疚双重折磨的青年,清澈的眼眸里满是认真和急迫。
“没有人会想失去自己的家人,陶云圣,如果你自己都放弃了,那些拼命想留住你的人,那些爱你的人,他们该有多难过?有多绝望?所以,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神明,神明不会舍弃每一个真心想要努力活着的孩子。”
陶云圣的身体明显地震动了一下。他转过头,深深地凝视着黎星若。少女的脸庞在高原的阳光下熠熠生辉,眼神里的真诚和信念如同最炽热的火焰。他长久地注视着她,灰暗的眼眸深处,仿佛被投入了石子的深潭,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透进了一丝光亮。然后,一种极其复杂的情感在他脸上晕开,最终化为了一个极其温柔、甚至带着点释然的笑容。他看着看着,目光落在黎星若牵着他手腕的手上,那温暖而坚定的触感,似乎给了他某种力量,他的笑容更深了,轻轻回握了一下。
陶云圣最终决定离开西藏。黎星若的话语像一颗种子,在他干涸的心田里顽强地扎下了根,生出了希望的嫩芽。“你说得对,”临行前,他对黎星若说,眼神不再空洞,而是带着一种重新点燃的微光。
“神明不会舍弃努力活着的人。我得回去……试试。”
他顿了顿,郑重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承诺道:“黎星若,如果我能活着……如果我能好起来,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黎星若站在他们初遇的那片草场旁的高地上。高原的风猛烈地吹拂着她的发丝和衣袂,猎猎作响。她看着陶云圣的身影,那一点白色,在广袤的天地间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最终消失在地平线蜿蜒的道路尽头。
就在那个背影彻底消失的瞬间,黎星若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一种迟来的、汹涌的、混合着甜蜜与酸楚的情绪瞬间将她淹没。她才惊觉,原来在这短暂却深刻的几天相处中,那个带着病痛、满眼迷茫却又在绝望中挣扎求生的白衣青年,那个听她讲神明、笨拙学骑马、对着天空露出笑容的陶云圣,已经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她的心里。一种名为“喜欢”的情愫,早已在草原的风声里,在圣湖的倒影中,在并肩躺卧的星空下,悄然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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