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鹤岚的手臂从后面环过来,带着他身上那种我早已熟悉的、混合了淡淡须后水和阳光晒过衣物的干燥气息,把我整个嵌进他怀里。他的下巴抵着我的发顶,有点硬,又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
电影在电视屏幕上流淌,正放到一个极其平淡的日常场景,男女主角在厨房里笨拙地为对方煮咖啡,水汽氤氲,像一层温软的纱。公寓里很安静,只有电影低低的对话声和他平稳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料,一下下撞击着我的脊背。
就是这种该死的、令人沉溺的平静,像温水煮青蛙。我蜷缩在他怀里,像一只汲取最后温暖的流浪猫,每一个毛孔都在贪婪地吸收他身上的暖意,又同时在尖锐地警告自己:杨梦然,你得加快速度了。这偷来的温存,该结束了。
“我们结婚吧。”
他的声音就在我头顶响起,不高,甚至带着点电影背景音里的随意,却像一道无声的惊雷,精准地劈开了我试图维持的平静假象。那五个字,每一个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神经末梢上。血液似乎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地冲上头顶,带来一阵令人窒息的眩晕。
我几乎是弹开的,动作大得毫无征兆,带倒了沙发扶手上一个松软的羽毛靠垫。它轻飘飘地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响,却像砸碎了房间里所有的氧气。恐惧,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恐惧,还有一股更深沉、更无法挣脱的绝望,瞬间从脚底窜起,像无数冰冷的藤蔓,死死缠住了我的心脏,疯狂地绞紧。刚才那点偷来的、虚幻的暖意荡然无存,只剩下刺骨的寒冷。
“怎么了?”他立刻察觉了我的异样,手臂一伸,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轻易就把我扯了回去。我的后背重新撞上他坚实的胸膛,他的体温灼热,却再也暖不了我分毫。他低下头,探寻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困惑和一丝被拒绝的受伤,“嗯?梦然?”
我强迫自己抬起眼,对上他深邃的、映着电视荧幕微光的眸子。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撞击,带着撕裂的痛楚,但我努力牵动嘴角,让那个笑容带上足够多的、冰冷的嘲讽,连同声音都淬上了刻意为之的尖利:“靳大少爷,你还真想结婚啊?”我故意拖长了调子,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怎么,玩够了?这回,认真了?”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那种被猝然刺伤的愕然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底,随即被汹涌的怒火和难以置信取代。他钳着我手臂的手指猛地收紧,力道大得让我骨头生疼:“杨梦然!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像绷紧的弦突然断裂。
“什么意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笑,尖锐得刺耳,像碎玻璃刮过金属,“靳鹤岚,你那些前任排着队能绕护城河三圈,个个哭着喊着要跟你天长地久,结果呢?现在你跟我说结婚?”胸腔里那股无处发泄的恐慌和剧痛,终于找到了一个恶毒的出口,“我是不是该去庙里烧柱高香,感谢靳少爷终于肯在我这儿收心?还是该去买份巨额保险,防止哪天你又觉得无聊了,拍拍屁股走人?”这些话像淬了剧毒的冰锥,从我嘴里源源不断地喷射出去,目标只有一个——刺穿他,推开他,让他痛,让他滚。
“闭嘴!”他低吼一声,眼睛瞬间红了,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你他妈拿她们跟我比?!”他猛地站起身,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胸口剧烈起伏,“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数?!杨梦然,你还有没有心?!”
“心?”我仰着头,毫不退缩地迎视着他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脸上挂着我自己都觉得陌生的、近乎残忍的冷笑,“我的心早被靳少爷您丰富多彩的情史磨成渣了!谁知道你现在的‘认真’能保鲜几天?一个月?还是等我人老珠黄,你腻了为止?”我搜刮着脑海里所有关于他过去的传闻,那些真假难辨的流言蜚语,此刻都成了最锋利的武器,被我狠狠地、精准地投掷向他,“就像你对林薇?对苏雅?哦,还有那个小模特,叫什么来着?她们哪个没想过要嫁给你靳少?结果呢?新鲜劲一过,不都成了你通讯录里的一个名字?!”
“住口!别他妈提她们!这不一样!”他暴怒地打断我,脖颈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光。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被误解和背叛的狂怒,还有一丝……被我刻意忽略的受伤,“我对你不一样!杨梦然,你看着我!你告诉我,你感觉不到吗?!”
“不一样?”我嗤笑出声,那笑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空洞得可怕,“靳鹤岚,别自欺欺人了!你这种人,骨子里就是凉薄的!你懂什么叫认真?什么叫长久?你所谓的‘认真’,不过是厌倦了漂泊,想找个暂时停靠的港湾罢了!等哪天风浪大了,或者你又看到新的风景,你照样会头也不回地走掉!”我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番话,用尽全身力气,仿佛这样就能说服自己,说服这颗痛到麻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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