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楚默然不语。
“我曾对他有好感,不瞒你说。”苏瑶笑了笑,有些苦涩,“但他明确告诉我,心有所属,再容不下他人。那日我去杭州,是他主动提起要带我去见你,说他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是世上最好的姑娘。”
温梨楚想起那天李云杰紧张的神情,原来不是因为她与苏瑶的相遇而尴尬,而是怕她误会。
“那他为何不解释?”她听见自己问,声音遥远。
“他说你决定解除婚约,是因为不再爱他了。”苏瑶看着她,眼神带着探究,“是吗?”
温梨楚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机械地道别离开。
回到昆明后,温梨楚终日心神不宁。母亲看出她的异样,再三询问,她才道出实情。
“傻孩子,当年我就说你是胡思乱想。”母亲叹息,“云杰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不是朝三暮四的人。”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温梨楚摇头,“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母亲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拍她的手。
那年冬天,温梨楚收到一个包裹,寄件人地址是杭州老家。打开来看,是一本旧书和一封信。
书是李云译的诗集,扉页上有他清峻的字迹:“赠梨楚,愿如梨花,长伴春风。”
信是李母写来的,语气客气而疏离,只说整理旧物时发现这本书,想必是温梨楚落下的,特此寄还。信末轻描淡写地提到李云杰仍在杭州教书,因腿伤不良于行,至今未婚。
温梨楚抚摸着书页,泪水无声滑落。
三天后,她告诉父母,要回杭州一趟。
母亲没有阻拦,只是问:“想清楚了?”
温梨楚点头:“无论如何,总该有个了结。”
1947年春,温梨楚回到阔别八年的杭州。故园依旧,梨树更添年轮,青石巷斑驳如故,只是人事已非。
她打听到李云杰在城西一所中学教书,每周三下午没课。于是周三那天,她早早等在学校附近的茶馆里。
下午三点,李云杰拄着手杖走出校门。他瘦了很多,面容清瘦,穿着朴素的灰色长衫,走路时左腿明显不便。但脊背挺直,神情平和,看不出丝毫郁悒。
温梨楚的心狂跳起来,几乎要夺门而出。但就在此时,一个女教师打扮的年轻人追上他,递上一叠试卷,两人站在路边交谈起来。李云杰微微低头听着,不时点头,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
那一刻,温梨楚突然失去了勇气。她看着那个陌生的女子与他并肩而行,渐行渐远,仿佛又回到多年前那个雨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世界离她而去。
或许,她来得太晚了。
失魂落魄地回到暂住的旅店,温梨楚在床上独坐至夜深。月光洒进房间,冷清如霜。她取出那本诗集,摩挲着扉页上的字迹,想起少年时他说要带她去看北方枫叶的承诺。
最终,她提笔写了一封短笺:“闻君归杭,教书育人,甚慰。愿君安好,前程似锦。”
没有署名,她托人第二天送到学校。
又在杭州停留三日,温梨楚收拾行装,准备返回昆明。临走前,她想去看看旧居。
院子换了主人,梨树却还在,枝头缀满花苞,即将绽放。温梨楚站在巷口远远望着,忽然泪流满面。
转身欲离时,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看看?”
温梨楚僵在原地,不敢回头。
脚步声渐近,手杖敲击青石路面,一声声叩在她的心上。
“梨楚。”李云杰的声音就在身后,那么近,又那么远。
她缓缓转身,对上他的目光。岁月在他眼角刻下细纹,但眼睛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深邃明亮,映着她的身影。
“你怎么……”她声音哽咽。
“你的字迹,我认得。”他微笑,眼角细纹更深了些,“旅店伙计描述的女子相貌,我也猜得到。”
温梨楚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
“梨树就要开花了,不看看再走吗?”他轻声问。
他们并肩站在巷口,望着墙内探出的梨枝。阳光正好,微风拂过,带来初春的气息。
“你的腿……”温梨楚终于问出口。
“不碍事,只是走得慢些。”李云杰语气轻松,“倒是你,这些年可好?”
“还好。”她简单回答。
沉默片刻,他忽然说:“那日你看到的苏瑶……”
“我知道了。”温梨楚打断他,“苏小姐都告诉我了。”
李云杰有些惊讶,随后苦笑:“原来如此。那你可知道,我为何答应解除婚约?”
温梨楚望向他。
“因为你说得对,我那时确实被新鲜事物吸引,虽然心中爱你,但言行已让你不安。”他目光坦然,“我配不上你的信任,理应放手。”
“不,是我太骄傲,太没有安全感。”温梨楚摇头,“我害怕失去你,所以抢先推开你。”
又一阵沉默,只有风声掠过巷子。
“还记得吗,我说要带你去北方看枫叶。”李云杰忽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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