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婚事,确实是张霄墨跪在父母面前求来的。
那天傍晚的情景,你永远记得。夏日暴雨突如其来,他浑身湿透地站在你家门口,水珠从发梢不断滴落,可眼睛却亮得惊人。他握着你的手,在你父母面前直挺挺地跪下。
“叔叔阿姨,”他的声音因紧张而沙哑,“我知道我比潇潇大八岁,这个年龄差让你们担心。但我发誓,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爱她、照顾她。请你们同意我们结婚。”
你看见母亲别过脸去,父亲眉头紧锁。客厅里的欧式座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漫长如年。
“你三十四岁了,潇潇才二十六。”父亲终于开口,“我们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担心……”
“我明白所有的担心。”他抬起头,雨水顺着他的脖颈滑进衬衫领口,“正因为比她年长,我更懂得如何珍惜。我会提前为她规划好未来,会在她任性时包容引导,会在她需要时永远在场。年龄差让我失去了与她同时长大的机会,但这也让我拥有了足够的能力护她周全。”
他说这些话时,紧紧握着你的手,掌心滚烫。你感觉到他细微的颤抖,不是因寒冷,而是因恐惧——恐惧失去你。
最终,你父母松了口。婚礼那天,他望着身穿白纱走向他的你,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司仪巧妙地圆场:“我们的新郎太激动了。”只有你知道,那眼泪里有多少得之不易的庆幸。
婚后的日子,他确实把你捧在掌心。
张霄墨是个事业有成的建筑师,工作忙碌程度可想而知。可无论多忙,他始终坚持为你做早餐和晚餐。
你还记得他第一次下厨的狼狈。那是婚后的第二个周末,你加班到晚上八点回家,推开门的瞬间闻到一股焦糊味。他系着那条深蓝色围裙——后来你才知道那是他母亲多年前用过的——站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地翻着锅里的牛排。料理台上散落着切得大小不一的蔬菜,垃圾桶里还有打碎的蛋壳。
“马上就好!”他回头对你笑,额上有细密的汗珠。
那顿晚餐并不美味。牛排有些老,沙拉酱放得太多,唯一的那道番茄炒蛋咸得发苦。但你吃得很香,因为你看见他左手食指上贴着的创可贴,看见他期待又紧张的眼神。
“怎么突然想学做饭了?”你问他。
他微微低头,像个少年般腼腆:“我在网上看到,说女孩子都喜欢会做饭的男人。”他停顿了一下,声音轻柔下来,“我想让你每天都更喜欢我一点。”
就是从那天起,他开始了厨艺的学习。一个曾经连生抽和老抽都分不清的男人,开始研究起各种菜谱。他的书房里,建筑专业的书籍旁边,摆满了《家常菜的100种做法》、《烘焙入门》等烹饪书。他的手机里关注了几十个美食博主,下班后的闲暇时间,常常在看教学视频中度过。
他有个专门的笔记本,记着你随口提过的每一道想吃的菜。你三个月前说想念大学校门口的酸辣粉,他周末就尝试着自己做,调整了五六次配方,直到你惊讶地说和记忆中的味道几乎一样。
那些不小心在手上留下的刀伤,他从不遮掩。当你发现他指尖又添新伤而心疼时,他总是笑着把伤口称为“爱老婆的勋章”。
“每道伤口,都代表我又学会了一道你爱吃的菜。”他这样说时,眼里有细碎的光芒。
不仅是做饭,他在生活的每个细节上都极力对你好。
你的梳妆台上,永远不缺最新款的护肤品。他并不懂这些瓶瓶罐罐的区别,只是细心观察你平时使用的品牌,然后买齐整个系列。有次你无意中说起某个奢侈品牌面霜好用,第二天他就带了一套回来,包括那个品牌几乎所有的产品。
“你疯了?”你看着那堆价值不菲的护肤品目瞪口呆,“这一套要两万多呢!”
他只是温柔地笑着,替你打开面霜盖子:“我老婆值得最好的。”
衣帽间里渐渐堆满他给你买的衣服、鞋包。每当他出差回来,总会带给你新的礼物。一开始,他的审美确实不敢恭维——颜色过于鲜艳,款式过于复杂。但你从不嫌弃,总是高兴地试穿,然后委婉地给出建议。慢慢地,他买回来的衣服越来越符合你的喜好,因为他悄悄记下了你衣柜里最常见的颜色和款式。
“这些是我认为好的,也是我仅有的能送给你的东西。”有一次,他这样对你说。
你当时并不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深意。现在回想起来,才明白这个比你年长八岁的男人,在用自己的方式弥补他所谓的“缺憾”——他不能像大学男生那样陪你走过青葱岁月,便用物质和关怀来构筑你们的现在。
最近,你注意到张霄墨的变化。
一向穿着以舒适和质量为主的他开始追求潮流。那些剪裁合身的商务休闲装被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破洞牛仔裤、连帽卫衣和限量版运动鞋。他甚至换了个更年轻的发型,额前的刘海修剪得随意而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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