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虚空之门的瞬间,扑面而来的不是药帝殿的残破气息,而是浓郁的记忆迷雾。林玄等人站在一条无限延伸的回廊中,两侧墙壁如流动的镜面,不断映出碎片化的画面 ——
有他前世在药帝殿炼药的场景,有与江雪衣论道的温馨,还有秦逸舟递来丹方时的笑容。可每幅画面的结局都被扭曲:江雪衣的剑突然刺穿他的胸膛,秦逸舟的丹方化作毒粉,连药帝殿的梁柱都崩解成噬人的黑雾。
“这是…… 记忆回廊?” 王浩脸色发白,他看着墙壁上自己被宗门嘲笑的画面,灵力瞬间紊乱,“不对,这些记忆被篡改了!”
张虎的情况更糟,墙壁上浮现出他守护的伙伴被虫族撕碎的幻象,金刚符的光晕忽明忽暗:“不!这不是真的!”
清韵的冰魄灵脉骤然绷紧,她看到的画面最残酷 —— 林玄周身符文覆盖,眼神空洞地走过她身边,连半分停留都没有,仿佛她只是无关的路人。“玄空……” 她伸手想要触碰画面,指尖却穿过虚影,灵力瞬间滞涩。
林玄的呼吸也变得沉重,墙壁上的画面精准地戳中他的软肋。前世被背叛的痛苦、重生后的挣扎、法则同化的恐惧,如潮水般涌入识海。他能感觉到,体内的 “神性” 正在试图压制这些情感,让他以 “规则视角” 冷静分析回廊的破绽,可记忆中的温度与痛感,却让他无法彻底抽离。
“这是秦逸舟设下的心理陷阱。” 星陨长老的声音带着警惕,他祭出星杖,金色光纹在周身流转,“他知道你的弱点,想用这些幻象侵蚀你的道心,让你无法保持规则所需的绝对冷静。”
话音未落,李虎突然发出一声闷哼。他看着墙壁上自己因计算失误导致同伴丧生的画面,道心彻底失衡,整个人被回廊的黑雾缠绕,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生命气息急速流逝:“我、我对不起大家……”
“李虎!” 王浩伸手想要拉他,却被黑雾弹开。
林玄的瞳孔骤然收缩,两种声音在脑海中激烈碰撞 ——
“放弃他。” 神性的声音冷静计算,“拯救李虎需要逆转局部法则,会消耗三成灵力,还会延误抵达核心的时间,最优解是继续前进。”
“他是我们的伙伴!” 人性的声音嘶吼,他看着李虎逐渐透明的脸,想起在听涛居一起炼药的日子,“我们不是来执行任务的机器,我们是来拯救彼此的!”
清韵突然抓住林玄的手腕,她的掌心冰凉,眼神却异常坚定:“玄空,别被规则吞噬!李虎不能死,我们谁都不能死!”
林玄深吸一口气,周身符文骤然爆亮。他没有选择 “最优解”,而是抬手对准李虎的方向,强行逆转回廊的法则流动。淡金色的光纹如蛛网般缠住黑雾,将李虎从吞噬中拉回。可代价瞬间显现 —— 他的一缕发丝化作光点消散,眼角的符文蔓延到脸颊,眼神中的情感再次褪去大片,只剩下冰冷的规则律动。
“林长老!” 王浩扶住虚弱的李虎,看着林玄的变化,心中一沉。
李虎缓过劲来,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是我太没用……”
“不是你的错。” 林玄的声音带着空洞的回响,他看着回廊深处不断增强的黑雾,“秦逸舟的目标是我,你们只是被波及。继续前进,别被幻象干扰。”
可回廊仿佛有生命般,随着林玄的妥协,两侧的幻象变得更加密集。王浩被毒雾幻象缠住,张虎的金刚符险些崩解,星陨长老的星杖也开始颤抖。林玄试图用法则破解,却发现回廊的规则与他体内的古神血脉产生了诡异的共鸣 —— 他越是动用力量,幻象就越真实,仿佛这回廊本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囚笼。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清韵突然开口,她深吸一口气,冰魄灵脉在周身凝成耀眼的蓝光,“我有个办法。”
“清韵,你要做什么?” 林玄突然回头,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慌乱 —— 他从她的灵力波动中,感觉到了 “燃烧灵脉” 的征兆。
清韵没有回答,只是抬手将冰魄灵脉的力量催发到极致。她没有攻击黑雾,而是将自己化作一道纯净的冰蓝色光团,悬浮在回廊中央。极致的寒冷瞬间冻结了周围的幻象,连黑雾都暂时停滞,空气中只剩下她清晰的声音:“玄空,看着我!”
林玄的目光被光团吸引,他看到光团中映出的画面 —— 不是扭曲的幻象,而是真实的记忆:流月谷的冰心潭,他为她摘下冰魄兰;万毒渊的巢穴,她用冰魄针为他挡下攻击;观星台的夜晚,两人并肩看星空的温暖。
“这些才是真实的!” 清韵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秦逸舟想让你忘记‘情’,只记得‘理’,可你忘了吗?我们之所以对抗归墟,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是为了守护这些值得珍惜的东西!”
光团突然剧烈闪烁,清韵的身影在其中变得透明:“我将自己化作‘情感坐标’,暂时冻结了回廊的恶意法则。玄空,别再挣扎了 —— 接纳你的情感,也拥抱你的规则,让它们成为一体。这才是你该走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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