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像是有人拿着钝器在颅内反复敲打。
陈晓的最后记忆还停留在图书馆那盏惨白的LED灯管下,密密麻麻的二战史料在屏幕上扭曲成一团模糊的光斑。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骤然停止泵血带来的窒息感淹没了他……为了那篇见鬼的《抗战初期军统情报体系得失分析》毕业论文,他好像熬了第三个通宵。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地府公务员上岗培训前的休息室?
他费力地睁开眼,视线花了半天才聚焦。没有LED灯,只有一盏昏黄的电灯泡,挂在低矮、渗着水渍的霉变天花板上,光线弱得可怜,勉强照亮了逼仄的空间。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气味粗暴地钻进他的鼻腔——浓重的霉味、尿臊味、血腥味,还有一种老房子墙皮脱落后特有的土腥气。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潮湿发霉的稻草上,身下冰冷的触感明确告诉他,这不是什么休息室,而是……牢房?
粗糙的石头墙壁,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角落里似乎还有可疑的暗红色污渍。
“嘶——”他试图挪动一下身体,全身立刻传来散架般的酸痛,尤其是胳膊和后背,火辣辣地疼。他低头,看见自己身上套着一件灰色的、粗糙不堪的囚服,上面沾着泥点和已经发黑的血迹。
毕业论文的后遗症这么猛吗?都产生这么有年代感的幻觉了?还是说学校图书馆下面其实是个民国主题的密室逃脱,自己晕倒后被那帮孙子扔进来恶搞了?
“哐当!”
铁门被粗暴地拉开,撞击石墙发出刺耳的噪音,打断了他荒谬的思绪。
一个穿着黑色制服、歪戴着帽子、满脸横肉的狱卒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根脏兮兮的警棍,眼神凶戾得像是在看一块砧板上的肉。
“起来!狗东西!磨磨蹭蹭找打吗?”狱卒的声音沙哑难听,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
陈晓有点懵,这群众演员演技挺投入啊,台词功底也不错。
他撑着发软的身体爬起来,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同志,你们这沉浸式体验馆收费挺贵吧?道具挺逼真……”
话没说完,警棍带着风声猛地戳在他的肚子上。
“呃啊——!”
剧痛瞬间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和氧气,他像只虾米一样蜷缩着倒回稻草堆,五脏六腑仿佛搅在了一起,干呕了半天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同志?谁他妈跟你同志!妈的,读书读傻了的酸货!”狱卒朝他啐了一口,“给老子放清醒点!上面提审你,是你小子最后的机会!再满嘴胡吣,有的是苦头让你吃!”
不是体验馆?这疼痛感太真实了!陈晓捂着肚子,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囚服。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他的脑海——他看过无数网文,这桥段太他妈经典了!
他颤抖着抬起手,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腕。
“嗷!”真疼!不是梦!
狱卒像拖死狗一样把他从牢房里拽出来,粗糙的石子地面摩擦着他的小腿。走廊很长,两侧是一模一样的铁门,偶尔有空洞或麻木的眼神从窥视孔里透出来。空气里弥漫着绝望和恐惧的味道,浓得化不开。
他被扔进一间审讯室。正对着的是一张宽大的木桌,后面坐着两个男人。一个穿着熨帖的中山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像个斯文的官员,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手帕擦拭着镜片。另一个则是标准的军人坐姿,穿着国民党军的黄绿色军常服,脸色阴沉,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桌面。
旁边站着刚才那个狱卒,还有两个持枪的士兵,枪口虽然朝下,但那压迫感足以让人腿软。
“姓名。”军人率先开口,声音冷硬。
“……陈晓。”他下意识回答,声音因为疼痛和紧张有些嘶哑。
“年龄。”
“二十二……”他刚毕业,确实是这个年纪。
“职业。”
“……学生。”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咙干得发疼,“国立中央大学……外语系。”
军人低头翻看了一下桌上的卷宗,发出哗啦的声响。“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陈晓脑子飞快转动,原主的记忆碎片混乱地涌现——游行、标语、愤怒的脸庞、军警的呵斥、混乱的抓捕……他大概明白了,自己穿成了另一个“陈晓”,一个在1937年因为参加抗日进步活动而被抓的学生。
“因为……抗日?”他试探性地回答,心里把各路神仙都拜了一遍,希望这个答案能蒙混过关。
“抗日?”军人嗤笑一声,猛地一拍桌子,“你们那是抗日吗?是煽动暴乱!是破坏邦交!是受了共党的指使,企图颠覆政府!”
金丝眼镜轻轻咳嗽了一声,戴上眼镜,目光透过镜片审视着陈晓,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陈同学,年轻人有热血是好的,但要用对地方。如今国难当头,政府自有统筹安排。你们这样一闹,除了给日本人提供口实,扰乱后方,还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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