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战斗来得突然,去得也快。
从第一声枪响到最后的溃逃,不过短短十分钟。可就是这十分钟,山头上的守军却以雷霆之势将英国私掠船派来的突击队打得溃不成军。火枪的轰鸣、滚石的轰隆、濒死的惨叫,以及海浪拍岸的怒吼,全都压缩在这短暂的厮杀里。当最后一名海盗连滚带爬地逃回小艇时,姚耀祖站在山崖边,望着海滩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呻吟的伤兵,眉头紧锁。
英国私掠船的船长,在清点完人数后,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回来五十六人……"他低声咕哝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短刀,"也就是说,还有四十四个水手永远留在那片该死的沙滩上了。"
海滩这边,姚耀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指挥着士兵们打扫战场。伤兵们被粗暴地捆住双手,押解回镇里关押,而那些尸体——全是海盗的——都被暂时堆在一边,等天亮后再处理。
他蹲下身,翻检着一名倒毙的海盗尸体,从他的衣襟里摸出一枚铜纽扣,上面清晰地刻着一个"米"字符号。
"英格兰人。"他冷笑一声。
在广州府混过水师的人都知道,这个标记代表着大不列颠的商船和海军。可姚耀祖见过不少英格兰商人,他们西装革履,拿着银币谈生意,最多偶尔耍些小手段,但从没听说过他们亲自提着枪,像海盗一样半夜摸上别人的海岸!
"他们不是来做买卖的……"姚耀祖站起身,眯眼望向远处漆黑的海面,"他们是来抢劫的。"
更让他心沉下去的是,透过夜色,他能隐约看到外海停泊着至少两艘更大的船只——而那上面,至少还藏着两百多个敌人。
"翻译呢?"他回头呵斥道,"去问问这些杂种,到底是谁派他们来的!"
一名士兵匆匆跑来:"大人,翻译已经去审问俘虏了!"
姚耀祖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紧盯着海面。
"不管他们是谁派来的……"他低声道,"既然敢来,就得付出代价。"
他发现右侧的山头,打死打赏的人数高达29人,他跑过去问他们:“你们怎么这么猛?居然搞死这么多?”
“手榴弹,这玩意,真他娘好使”,他举着一枚点火引线式手榴弹,嘿嘿的笑。
夜风掠过尸堆,带着血腥味和海水的咸腥,远处的海浪声,冲击岩石发出巨大的咆哮。
夜色如墨,两艘英国私掠船的桅杆在月光下投下交错的剪影。甲板上,煤油灯在风中摇晃,映照出两个怒目相向的男人——霍华德船长和格雷船长。
霍华德一拳砸在栏杆上,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我们损失了四十四个人!就因为那该死的山头有几杆破枪?不,明天我们必须再攻一次!兰芳国的小镇就在眼前,里面的黄金、鸦片、奴隶,够我们赚十年!"
格雷冷笑一声,烟斗里的火星在黑暗中明灭:"你疯了吗?那些守军根本不是普通村民!他们有火枪,有纪律,甚至可能受过训练!我们两艘船只剩下两百多人,再攻一次,说不定连船都回不去!"他猛地一指远处漆黑的海岸线,"我早就说过,与其跟这些硬骨头死磕,不如换个目标!往南走,原始部落多的是,那些土着连火枪都不会用,抓几个壮丁当奴隶卖了,比抢兰芳国的小镇简单多了!风险小,利润也不差!"
霍华德瞪着他,像看一个懦夫:"你这是临阵脱逃!我们私掠船的荣誉呢?英格兰的荣耀呢?"
格雷嗤笑一声,正要反驳,却被霍华德突然提高的声音打断。
"等等。"霍华德眯起眼睛,从怀中掏出一封泛黄的信笺,"你忘了我们为什么来这儿?澳洲总督的承诺!"他猛地将信拍在栏杆上,"谁第一个攻上兰芳国据点的城墙,谁就能拿到2000银币和子爵的荣誉头衔!"
格雷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当然记得那份承诺——总督在出发前亲口许诺,谁能拿下这个战略要地,谁就能获得丰厚的赏赐和贵族认可。在英格兰,一个子爵的头衔意味着土地、财富,甚至可能跻身议会!
他沉默了一会儿,烟斗里的烟雾缓缓散开。
"……该死。"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终于压低声音,"再攻一次,万一还是失败呢?"
霍华德冷笑:"再试一次!白天进攻,火炮掩护,步兵冲锋!如果今晚的失败是因为夜战不利,那明天我们就堂堂正正地打!"他盯着格雷的眼睛,"但如果明天我们还拿不下来……"他顿了顿,"那就换目标。"
格雷深吸一口气,最终点了点头。
"好,就再试一次。"他咬牙道,"但要是明天还攻不上去,老子立刻掉头去抓原始人!"
海风呼啸,两艘私掠船在月光下轻轻摇晃,像两头暂时休战的野兽,等待着明天的厮杀——为了银币,为了荣誉,也为了不空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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