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青木门巍峨的山门上,那由特殊石材构筑的门体泛着淡淡的青色灵光。山门前的青石路面,还残留着清晨露水浸润后的湿痕,被无数往来弟子的步履碾磨得光滑而温润。
林默走在最前头,手里提着一个用粗麻布仔细包裹的包袱。从那布料的缝隙中,隐约可见银灰色、带着暗青纹路的狼毛,在日光下流淌着细腻而柔和的光泽——这正是他们昨日猎获的五张青纹狼皮中品相最佳的一张,皮毛厚实,肌理完整,灵力蕴藏充沛,是制作护胸甲胄的上好材料。他那柄凡阶铁剑悬在腰间,新得的红色灵蚕丝剑穗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偶尔碰到剑鞘,发出清脆的“叮铃”微响。
“林师兄,” 苏清颜跟在他身侧稍后一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你说……外门商铺那位李掌柜,会不会又像上回那样,刻意压低我们的价钱?” 她今日换上了一袭新裁的浅青色灵丝裙,裙料柔软垂顺,行走间如同笼罩在一团青蒙蒙的雾气之中。领口处以同色灵丝绣着三朵含苞的青木缠枝花,针脚细密得仿佛自然生长。裙腰处巧妙收束,将她那本就纤细的腰肢勾勒得愈发盈盈一握,不堪一折。裙摆随着她的步子微微起伏荡漾,宛如一泓流动的山间清泉。如瀑青丝用一根青白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被微风拂动着,轻贴在她细腻如玉的肌肤上。耳垂上缀着一对米粒大小的珍珠耳坠,光泽温润——这是苏家主母特意让她戴上的,说是“去商铺谈事务,需得端庄体面些”。
林默闻言,放缓脚步,回头看向她,正好捕捉到她眼底那抹隐忧。他唇角微扬,伸手自然而轻柔地帮她拂去发间不知何时沾上的一小片草屑,指尖触及她光滑微凉的发丝,触感宛如最上等的灵蚕丝。“放心,”他语气沉稳,“这次有周师兄在,他常与这些商铺打交道,熟知行情。再者,咱们的狼皮是实打实的上品货色,他若真敢恶意压价,我们转头就去内门商铺便是,总不能白白让他占了便宜。”
走在另一侧的周浩闻言,点头附和。他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内门弟子服,衣料明显比外门的更为挺括讲究,袖口处以银线绣着简洁的火焰云纹——这是他晋入练气后期后,内门赐予的“术修标识”。“李坤此人,确实惯爱欺生,尤其是刚晋升的内门弟子。”周浩压低了些声音,“上月我帮一位师妹来购置灵草,他便试图以次充好,将存放日久的陈货冒充新草,被我当场识破才肯罢休。”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四周,声音更轻,“而且我听闻,他与那赵雪还有些拐着弯的亲戚关系。当初赵雪强夺你凡阶铁剑时,此人也没少在背后推波助澜。”
苏清颜的秀眉立刻蹙了起来,珍珠耳坠随着她侧头的动作轻轻晃动:“那他……会不会因着赵师姐的缘故,故意刁难我们,不肯好好制作护胸,或是暗中使绊子?”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那方青木阵盘,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不敢。”林默拍了拍她的肩,语气笃定,“商人逐利乃是天性。这张狼皮足以制作两件上品护胸,利润可观。只要他手艺尚可,我们日后未尝不能为他引来更多主顾。这点利害,他应当掂量得清。”
交谈间,三人已行至外门商铺。商铺由厚重的青木搭建而成,屋顶覆盖着深色青瓦,门楣上悬挂着一块深棕色木匾,上书“外门杂货铺”五个灵墨大字,匾额边缘还铭刻着简单的防御符文,散发着微弱的灵光。铺子门口摆着几张长条木桌,上面陈列着各式低阶灵草、凡阶武器与常见丹药,几名外门弟子正围在桌边,讨价还价之声与灵草特有的清香混杂在一起,弥漫在空气里。
“李掌柜,生意兴隆啊?”周浩率先踏入铺内,熟络地朝柜台后方打着招呼。
柜台后的李坤闻声抬起头。他约莫四十上下年纪,留着两撇精心打理的山羊胡,面色红润带着些许油光,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绸缎褂子,领口处别着一枚小小的、凡阶下品的灵玉坠子,在这外门地界,已算得上是颇为体面的行头。他看到周浩,脸上立刻堆起职业性的笑容,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紧随其后的林默与苏清颜,尤其是落在林默手中那明显是上等货色的狼皮包裹时,笑容顿时淡了几分,眼底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我道是谁,原来是周小友。今日光临,是想采买些什么?这二位是……?”
“这位是林默林师兄,我们刚从后山归来,猎了几头青纹狼,想用这张最好的皮子,烦请李掌柜帮忙制作一件护胸。”周浩侧身引见,并指向林默手中的包袱,“掌柜的您给掌掌眼,这品相,可是难得的上品吧?劳您给估个公道价,再费心将边缘打磨得柔韧些,莫要穿了磨伤皮肤。”
李坤慢悠悠地从柜台后踱步出来,接过那粗布包裹,动作略显粗鲁地解开。他伸出指节粗大、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些许灵草碎屑的手指,用力捏着狼皮的边缘,翻来覆去地仔细查验,那架势,仿佛非要找出些瑕疵不可。端详了好半晌,他才将狼皮往柜台上一放,脸上露出几分不以为然的神色:“唔……这皮子嘛,马马虎虎,还算过得去。你看这边缘处,略有磨损,皮毛的厚度也差强人意。若是用来制作护胸……嗯,老夫最多出五十块下品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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