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洲坐在炕桌上,拍着小手 “啊啊” 叫,逸卿蹲在灶台前,眼睛盯着油锅里翻涌的气泡,口水差点掉进灶膛。
“给老张家送几块去。” 母亲把炸好的猪肝装进粗瓷碗,“昨天人家刚给咱送了酸菜。” 栀兰裹着围巾出门,雪地上的脚印叠着脚印,每户人家的烟囱都冒着炊烟,远远近近一朵朵地像撒在天上的云彩。
开始栀兰还以为像在关里似的,刮几天冷风,再冷了就是结点冰冻,顶天一两个月就过去了。
进了冬天她才明白,东北的数九寒天可真不是闹着玩的,简直能冻死个人。躺在火炕上盖着大厚棉被,鼻子还是被冻得冰凉。房子四处都透风。
冬天要是不戴棉帽子的话,根本就出不了门。只要你的脚往门外一迈,冷风唰地一下,两个耳朵就像被刀割掉那么疼。
栀兰从老张回来时,嘉濠跟德禄正在院子里堆雪人。逸卿捡了两个石头块,给雪人做了眼睛,英桂抱着牧洲,把根胡萝卜插在雪人脸上当鼻子。
英桂把自己的红围巾解下来,绕在雪人脖子上,德禄找了个破帽子扣在雪人的头上,小雪人一下子好像活了一样。
“快抱小牧洲进屋里去暖和暖和,一会鼻涕冻成冰溜子啦。”
嘉濠喊着,栀兰赶紧领着两个儿子跑进屋里,冻得娘几个连搓手带跺脚。
除夕夜的饺子馅是白菜猪肉的,母亲剁馅时,特意多放了勺猪油。栀兰擀着面皮,看嘉濠往每个饺子里偷偷塞花生 —— 这是关里的老规矩,吃到花生的人来年有好运。
逸卿跟着英桂里外屋地跑着,牧洲在姥姥怀里抓面团,弄得满脸都是白面粉,活像个小面人。
“过年喽 ——” 大大点亮院子里的灯笼,红光映着雪面,把每个人的脸都染得喜庆。
远处传来零星的鞭炮声,惊飞了几只在屋檐下避寒的麻雀。逸卿捂着耳朵边蹦边喊着:“过年喽——,放炮喽——”
“等开春儿以后,咱就回老家把大大他们接过来。” 零点的钟声透过风雪传来时,栀兰靠在嘉濠肩头上,缓缓地说。
嘉濠往火盆里添了块硬柴,火苗 “腾” 地窜起来,照亮了他眼角的笑纹,“嗯,到时候,咱在院子里种上豆角、黄瓜,再搭个葡萄架,夏天坐在底下吃西瓜......”
栀兰摸着腰间光滑的新皮肤,感觉这一年的波波坎坎,都被这碗热乎的饺子,被两个孩子的欢声笑语给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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