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片芦苇丛,前方出现一个小木屋,建在高出沼泽的土丘上。屋前站着个白衣女子,正对着沼泽唱歌。
"姐姐!"沈青禾喊出声,却因体力不支跪倒在泥水中。
白衣女子猛地回头,正是林婉柔!她惊呼一声,飞奔过来扶起沈青禾:"青禾!你怎么—天啊,你受伤了!"
沈青禾想说话,却眼前一黑,倒在姐姐怀里。
再次醒来时,她躺在木屋的床上,伤口被重新包扎过,身上换了干净衣服。林婉柔坐在床边熬药,侧脸在烛光下美得不真实。注意到沈青禾醒了,她立刻端来药碗。
"喝了它,能退烧。"林婉柔的声音温柔似水,"你伤口感染了,差点没命。"
沈青禾乖乖喝下苦药,目不转睛地盯着姐姐。如此近距离观察,她发现两人虽然相似,却又有微妙不同——林婉柔眉目更柔和,唇角天然上扬,即使不笑也带着温柔;而她自己,照镜子时总是一副倔强神情。
"你...怎么逃出来的?"沈青禾嗓子沙哑。
"悬崖下有深潭,我水性不错。"林婉柔轻轻抚摸她的额头,"倒是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白宫主给了地图。"沈青禾突然抓住姐姐的手,"宫主死了,灵霄宫被崔家毁了!"
林婉柔眼中闪过痛楚:"我知道...我感应到了。"她反握住沈青禾的手,"我们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强了。"
"灵魂共鸣..."沈青禾喃喃道,"我看到了你的记忆,小时候救萧临渊的场景..."
林婉柔神色复杂:"那是十年前的事了。他为了报恩,发誓保护昭阳血脉。"她顿了顿,"青禾,关于萧临渊,有些事情你必须知道—"
"不必说了。"沈青禾别过脸,"我知道他娶我是因为我的身份,为了保护昭阳公主的女儿。我只是...没想到你们有那么深的过往。"
"不是你想的那样!"林婉柔急道,"萧临渊他—"
一阵剧痛突然袭来,姐妹俩同时痛呼出声。沈青禾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体内奔涌,眼前闪过无数陌生画面——林婉柔在灵霄宫学医、在寒山寺与明慧密谈、在雪山寻找双生花...
"啊!"林婉柔也抱住头,"共鸣又加强了!"
疼痛持续了足足一刻钟才渐渐消退。两人大汗淋漓,虚弱地靠在一起。
"白宫主说...我们必须在七日内完成合魂仪式。"沈青禾喘息道,"否则会魂飞魄散。"
林婉柔点头:"我知道。我找到的双生花种子呢?"
沈青禾从贴身荷包取出种子:"在这里。但白宫主说还需要灵霄宫那株双生花..."
"忆泉水下..."林婉柔若有所思,"灵霄宫地下暗河与黑水沼泽相连,也许..."
她突然站起身,从床下拖出个木箱,取出几卷竹简:"这是我三年来收集的资料。合魂术本是禁术,但若以双生花为媒介,可以完全融合。"她展开一幅古老图画,上面绘着两朵并蒂莲,"一株双生花只能使用一次,我们得找到灵霄宫那株。"
沈青禾仔细看图:"可灵霄宫已经毁了..."
"地下暗河还在。"林婉柔坚定道,"从沼泽可以潜回去。我水性好,可以—"
"不行!"沈青禾打断她,"你伤还没好,我去!"
"你这倔脾气..."林婉柔无奈摇头,"和萧临渊一模一样。"
沈青禾一愣:"什么意思?"
林婉柔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真的以为,萧临渊娶你仅仅因为昭阳血脉?"
"难道不是吗?"沈青禾声音发颤。
"他十二岁那年落水,是你救了他,不是我。"林婉柔轻声道,"只是他当时高烧糊涂,记错了人。后来在寒山寺,我才告诉他真相。"
沈青禾如遭雷击:"我?可我没有这段记忆..."
"分魂术分离的不只是灵魂,还有记忆。"林婉柔握住她的手,"你性格中的勇敢果断,我身上的温柔耐心,本是一体两面。"
沈青禾脑中一片混乱。如果真是她救了萧临渊,那他这些年对林婉柔的执着...他对自己的态度...一切都要重新审视。
又是一阵剧痛袭来,比之前更强烈。沈青禾痛苦地蜷缩起来,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仿佛要融入林婉柔的身体...
"不行!太快了!"林婉柔挣扎着拉开距离,"我们必须保持清醒!"
姐妹俩大口喘息,竭力抵抗着灵魂相互吸引的力量。沈青禾突然明白白宫主为何要将她们分开抚养——这种吸引力太可怕了,像是两个溺水的人抓住彼此,最终只会一起沉没。
"还剩五天..."林婉柔脸色苍白,"明天我去灵霄宫遗迹找双生花,你留在这里养伤。"
"一起去。"沈青禾固执地说,"我们时间不多了,不能再分开行动。"
林婉柔还想反对,屋外突然传来犬吠声。两人同时变色——崔家的人找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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