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道深处传来隐约的轰鸣声,那是开采法阵在破碎坚硬岩层的声音。偶尔有监工的修士驾驭着简陋的飞行符盘掠过上空,冰冷的目光扫视着下方如同蚁群般的矿工。
这时,矿道另一端,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青灰色布袍、身形略显单薄的身影,正拿着玉简和符笔,小心翼翼地记录着岩壁上的灵石脉走向和矿道结构。她动作专注而认真,与周围粗犷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那是苏砚,矿区的文书之一。据说是个没落小家族的旁支,识文断字,被安排在这里做这份算是“轻省”的活儿。她总是很安静,低着头,不太与人交流,但偶尔抬头时,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会闪过与这里麻木氛围不同的灵动的光。
林默偶尔会和她有接触,多是交接矿石记录之类。她不像其他人那样对他要么无视要么嘲讽,总是公事公办,偶尔还会提醒他哪段矿道结构不稳,要小心。但也仅此而已。在这绝望的矿区,每个人都活得像座孤岛。
突然——
“嗡——”
一股无形的威压毫无征兆地从上方掠过,低沉的法器轰鸣声瞬间压过了矿坑里所有的嘈杂。一道炽热的流光,如同坠落的火焰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焰,紧贴着矿坑边缘疾驰而过,带起的罡风吹得矿道内飞沙走石,辉光符剧烈摇曳。
那是一艘通体赤红、形如飞梭的法器,表面流淌着熔岩般的纹路,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灼热和威压。
“是秦长老的‘赤焰梭’!”有矿工惊恐地低呼。
所有矿工,包括嚣张的张彪,都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深深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脸上写满了敬畏和恐惧。
烈阳秦家,掌控着这片矿区及周边区域的修真家族。秦无炎长老,更是这里的土皇帝,生杀予夺,一念之间。他的座驾出现,往往意味着视察,或者…死亡。
赤焰梭没有丝毫停留,径直朝着矿坑最核心、灵气最浓郁的区域飞去,消失在幽深的坑道尽头。
威压远去,矿道里死寂了片刻,才重新响起窸窸窣窣的挖掘声和喘息声,但气氛明显更加压抑了。
林默缓缓直起身,望着赤焰梭消失的方向,胸口那股被压抑的灼烧感似乎更强烈了些。离火之命,对那纯粹而强大的火灵气息有着本能的渴望,但厚重的戊土之身却将这渴望死死摁住,化作更深的痛苦和窒息。
他收回目光,再次看向面前冰冷的、看不到尽头的暗红岩壁。
希望?在这里,是最奢侈的东西。
他只是一个命身相克,在矿底挣扎求存的蝼蚁。能活着,吃完下一顿掺着沙子的饭,领到那颗劣质的蕴土丹,就已经是侥幸。
他深吸了一口混浊灼热的空气,握紧矿镐,再次狠狠砸下!
“铿!”
火星四溅,一块顽石崩裂,露出里面一点微弱的、掺杂着大量杂质的灵石原矿的黯淡光芒。
就像这绝望矿底,偶尔闪过,却又迅速被黑暗吞没的,微不足道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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