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阳光裹着点焦糖味,透过咖啡馆的落地窗斜斜铺进来,刚好落在靠窗的那对高脚椅上,和半年前那个下午一模一样。顾衍之停稳车时,夏小星已经扒着车窗往里瞅,指尖在玻璃上画了只歪头的小狐狸,嘴里还念叨:“不知道今天还有没有上次的肉桂卷,当时我吃太快,都没尝出奶油是不是动物的。”
顾衍之解开安全带,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腹蹭到她耳后软软的绒毛:“急什么,今天让你吃个够。”话刚说完,就看见女孩眼睛亮得像揣了两颗小太阳,推门时差点被台阶绊了下,他赶紧伸手扶住她的腰,掌心传来的温度让耳尖又悄悄红了,这小狐狸,还是这么冒冒失失。
推开门的瞬间,熟悉的咖啡香混着烤面包的气息扑过来,咖啡机“滋啦”一声吐出奶泡,老板娘系着碎花围裙从吧台后探出头,眼睛一下就亮了:“哟,是你们俩!上次画壁画的小伙子还说,等你们来要拍合照呢!”
夏小星顺着老板娘的手指看过去,墙上果然多了幅彩色涂鸦:画里的小狐狸举着马克笔,正往黑猫的白衬衫上画小乌龟,黑猫的耳朵尖偷偷泛红,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孽缘开始的地方,老板说这对要常来”。她忍不住笑出声,拽了拽顾衍之的袖子:“顾总,你看黑猫的耳朵!跟你上次被我抹陶泥时一模一样!”
顾衍之盯着壁画上泛红的猫耳朵,喉结动了动,伸手把她往高脚椅上按:“先坐,我去点单。”转身时,老板娘凑过来跟夏小星咬耳朵:“小姑娘,上次你走后,这小伙子在这儿坐了俩小时,盯着你坐过的椅子发呆,还问我你点的拿铁加不加糖呢!”
夏小星的脸瞬间热了,等顾衍之端着两杯拿铁回来,她故意凑过去,鼻尖差点碰到他的下巴:“顾总,老板娘说,某人上次在这儿坐了俩小时,还打听我的咖啡口味?”
顾衍之拿糖罐的手顿了顿,糖块“叮”一声掉进杯子里:“谁、谁打听了?我是问……问咖啡豆的产地。”话没说完,就看见夏小星憋着笑递过来一张纸巾,他的耳尖又红透了,像被咖啡蒸汽烫过似的。
“好啦不逗你了。”夏小星搅了搅咖啡里的奶泡,指尖突然顿住,指着窗外,“你看!上次我就是在那棵梧桐树下,看见你从车上下来,还以为是隔壁大学的学长,特意绕路想跟你借笔记呢!”
顾衍之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梧桐树的叶子比上次更绿了,风一吹,光斑落在她的发梢。他突然放下咖啡杯,从外套内兜摸出个丝绒盒子,不是上次的戒指盒,是个更小的,边缘磨得有点发亮,像是藏了很久。
“夏小星,有件事,我没跟你说过。”他的指尖捏着盒子边缘,指节微微发白,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分,却格外清晰,“那天你用马克笔在我衬衫上画小乌龟,其实……我后来没舍得洗。”
夏小星的眼睛一下瞪圆了,看着他打开盒子,里面不是珠宝,是一小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衬衫布料,上面还留着淡蓝色的马克笔痕迹,画的正是那只歪歪扭扭的小乌龟,旁边居然还有个极小的狐狸爪印,像是后来补画的。
“你、你还留着这个?”夏小星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布料,声音有点发颤,“我还以为你当时肯定气死了,毕竟你那时候穿得那么整齐,我还画得那么丑……”
“不丑。”顾衍之打断她,耳尖的红意蔓延到脸颊,“那天我本来是去谈合作,路过咖啡馆想歇会儿,结果刚坐下,就看见你抱着画本跑进来,差点撞在门上。你点单的时候,把马克笔掉在地上,我本来想捡给你,结果你转身就坐在我对面,还把画本摊开,偷偷画我。”
他顿了顿,从盒子里又拿出一支旧旧的马克笔,笔帽上还沾着点粉色颜料,正是夏小星当时用的那支:“这支笔,是你掉的,我捡了之后,一直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后来每次看你画画,都想把笔还给你,又怕你觉得我奇怪。”
夏小星拿着马克笔,突然笑出声,眼泪却差点掉下来:“顾总,你也太傻了吧!你直接还给我不就行了?我还以为你那时候特别讨厌我,每次跟你打招呼,你都绷着脸。”
“我那是……紧张。”顾衍之伸手帮她擦了擦眼角,指尖碰到她的脸颊,软得像棉花,“第一次有人敢在我衬衫上画画,还敢盯着我笑,我当时脑子都乱了,只能装严肃,怕你看出来我在脸红。”
“噗~”夏小星忍不住笑出了声,把马克笔举到他面前,“那现在,我能不能再画一次?这次不画小乌龟了,画只叼着蒲公英的小狐狸!”
顾衍之刚想点头,就听见吧台后传来老板娘的笑声:“哎哟,年轻人就是浪漫!我这就拿新的画纸给你们!”话音刚落,门口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林舟抱着个保温袋站在门口,脸上堆着笑:“老板,夏小姐,我给你们送肉桂卷来了!刚从店里烤好的,还热着呢!”
夏小星眼睛一亮,刚想招手让他进来,就看见顾衍之瞪了林舟一眼,嘴型比了个“滚”。林舟却假装没看见,把保温袋放在桌上:“老板娘说你们肯定要点这个,我特意绕路过来的,里面还有草莓酱,夏小姐上次说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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