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暖黄灯光透过磨砂玻璃漫进书房,在画纸投下一层柔润的光晕。夏小星握着细头水彩笔,指尖轻颤着给Q版乐乐的恐龙厨师补最后一笔腮红,颜料在纸上晕开小小的圆,像颗刚剥壳的荔枝,粉嫩得能掐出水来。身旁的顾衍之正对着封面印着小熊的《新手奶爸实用指南》蹙眉,指尖捏着支蓝色马克笔,在辅食加盐禁忌旁画了个叉腰撅嘴的Q版恐龙,未干的颜料蹭在书页边缘,留下一道浅浅的蓝痕,像藏不住的温柔心事。
“衍之你看!”夏小星迫不及待转头献宝,画纸被推到他眼前,“乐乐和恐龙厨师同框也太可爱了!”画纸上,圆滚滚的乐乐穿着条纹围兜踮脚够锅铲,恐龙厨师背着小围裙,尾巴卷着勺子,腮红与乐乐如出一辙。顾衍之悄悄合上手册,指尖摩挲着封面小熊的纹路,语气带着难掩的为难,“星星,我得去邻市出差三天,新项目需要我亲自对接。”
“出差?”画笔在纸上顿了下,落下个墨点,夏小星嘴角的笑意瞬间淡了,眼底掠过一丝失落。“这可是我们结婚后第一次分开这么久。”她带着撒娇的抱怨,手指却自然地揉开他眉间的褶皱,指腹蹭过他温热的皮肤,“你放心去,我趁这几天赶完亲子篇画稿,就是没人管,说不定会偷偷吃泡面呢。”
“想都别想!”顾衍之板起脸,语气不容置喙,眼底却藏着柔意,“你肠胃不好,泡面又油又没营养。”第二天天刚亮,夏小星还窝在被子里,就听见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她揉着眼睛走到门口,看见顾衍之系着她的粉色小熊围裙,正踮脚往冰箱上层放东西,左边码着新鲜草莓、蓝莓,颗颗饱满;中间层是预制好的排骨汤、番茄牛腩,汤汁凝着浅浅的油花;下层叠着洗净的青菜、蘑菇,切好的葱姜蒜用保鲜盒分装,标签上写着“炒青菜用”“炖肉用”,字迹笨拙却工整。
“醒啦?”顾衍之擦了擦额角薄汗,从身后拎出个厚厚的蓝色文件夹,封面画着两只牵手的Q版恐龙,“顾太太独自生存手册”七个烫金字格外显眼,显然是熬夜亲手做的。“每天照着来,我会查岗的。”
夏小星接过文件夹,沉甸甸的暖意从指尖蔓延。翻开第一页“专属投喂清单”,红、黄、绿三色笔标注着三餐,“早餐:草莓吐司+温牛奶(微波炉30秒,撕去吐司边,烤焦也留着我回来吃);午餐:排骨汤加热(盖保鲜膜扎三孔,玉米胡萝卜先吃,排骨慢慢啃);晚餐:番茄鸡蛋面(调料包在蓝色小盒,面条煮三分钟,少放辣椒)”。旁边画着叉腰的Q版恐龙,举着“禁止泡面”的牌子,底下的手绘厨房地图用橙色箭头标清食材位置,连垃圾袋的柜子都没落下。
第二页是恐龙封面的手账本,扉页顾衍之的字迹描了两遍,“每日画一幅小画记心情,等我回来检查。”里面夹着彩色便签和迷你水彩笔,最后一页藏着包辣条,压着粉色便签,画着流泪的小恐龙,“只许吃一根,上火煮冰糖雪梨,罚画十张恐龙赎罪。”
夏小星撕开辣条咬了一小口,就被顾衍之从身后捏住脸颊,语气无奈又宠溺,“一根就够,回来画双倍画稿,还得是我指定的恐龙造型。”她含着辣条点头,踮脚在他下巴亲了下,留下淡淡的油印,“听顾先生的话。”
出发当天清晨,晨雾像薄纱笼罩小区,空气里飘着青草的湿润气息。顾衍之拎着行李箱出门,夏小星穿着恐龙图案的粉色睡衣,头发翘着两撮,攥着他的袖口絮叨,“到了报平安,不许吃路边摊,别熬夜加班。”
“都听你的。”顾衍之弯腰抱她,胸膛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额间带着晨露的凉意,吻落在她发顶,混着雪松香,“给你带文创街的限定恐龙画笔,还有你想要的豆沙色颜料。”转身时他回头叮嘱,“手账本别偷懒,11点前必须睡觉。”直到夏小星用力点头,他才一步三回头走进晨雾,车子发动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路口。
夏小星站在门口愣了许久,回到空荡荡的家,没有了咖啡香,没有了沙发上的外套,只有时钟滴答作响。她翻开手账本,画了个蹲在冰箱前的Q版自己,身边飘着写满“顾衍之”的思念气泡,配文:“没有你抢排骨,排骨汤少了烟火气。”
加热排骨汤时,她盯着微波炉里转动的碗,想起以前顾衍之总把最嫩的排骨夹给她,自己啃边角料,还说“骨头香”。汤端上桌,对面的餐椅空着,餐具整齐摆放,却再没人跟她抢菜。她提笔补了句,“一个人吃饭,连肉都不香了,餐桌好像变大了许多。”
晚上八点,视频通话准时响起。屏幕里的顾衍之头发凌乱,眼底带着疲惫,衬衫袖口卷到小臂,她织的情侣手绳上,恐龙铃铛轻轻作响。可看到她的瞬间,他的眼睛亮了,疲惫消散大半,“顾太太,乖乖吃饭了吗?排骨汤喝了吗?辣条没超标吧?”
“当然没有!”夏小星举着手机晃了晃碗里的青菜排骨,又展示画稿,“想你了就画下来,好像你在旁边看着我。”顾衍之盯着思念气泡,嘴角上扬,“我们星星真乖。”语气突然变软,带着委屈,“这边的酒店餐又油又没味,还是你做的(虽然总翻车)和我做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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