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和她十六年的教养背道而驰。从前母亲总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父亲总盼她嫁个体面人家,可那些她曾以为的“依靠”,最后都成了推她入深渊的手。沈沫月望着墨仁眼底的慈悲与通透,又扫过满室药香——这里没有锦衣玉食,没有仆从环绕,却有她在尚书府从未有过的东西:自由,还有被当作“人”看待的尊严。
死寂的心湖里,忽然有簇火苗轻轻燃了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哽咽,起身对着墨仁深深一拜,额头触到微凉的地面:“弟子沈沫月,愿随师父学医,请师父收留!”这一次,声音不再发颤,倒有了几分破釜沉舟的坚定。
墨仁脸上露出抹浅淡的笑意,受了她这一拜:“入我门下,要守三条规矩。一,不可用医术害人;二,遇贫苦者,须尽力相助;三,勤勉不辍,不许懈怠。你能做到吗?”
“弟子能做到!”沈沫月抬头,眼里的泪已经干了,只剩清亮的光。
“好。”墨仁朝门外喊了声“阿竹”,“带你师姐去她的房间。明日起,你先教她认草药、打理药圃。”
“知道啦师父!”阿竹蹦蹦跳跳进来,好奇地打量着沈沫月,“师姐,我带你去看房间,窗外能看到后山的桃花呢!”
沈沫月跟着阿竹走进旁边的小茅屋,屋里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套旧桌椅,床上铺着干燥的稻草。可她躺上去时,却觉得比尚书府的锦被还要安心。月光透过茅草缝隙洒进来,在地上织出细碎的银纹。脸上的药膏还在发凉,背上的疼也轻了许多。
她轻轻抚过药膏的痕迹,闭上眼。慕容锋的冷、父亲的狠、旁人的笑,那些画面还在脑海里转,却不再只剩刺骨的痛——此刻心里更多的,是对“医术”的茫然好奇,是对“真相”的微弱期盼。
一夜之间,她从云端跌进泥沼,又从鬼门关爬回人间。前路或许难走,可至少,她有了新的方向。
沈沫月缓缓睁开眼,望着月光,轻轻攥紧了拳。
医术……真相……她总要亲手,把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点点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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