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昏睡中,太医院的医正们会诊后摇头叹息:"毒已入骨,除非...以真龙血脉为引。"
慕容锋毫不犹豫:"用朕的血。"
"陛下!"太医跪地,"此法凶险,稍有不慎..."
"朕意已决。"
白芷在龙涎香的萦绕中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蟠龙金柱、鲛绡帐幔,处处透着皇家的威严。她困惑地眨了眨眼,试图坐起身,却因虚弱而跌回软枕。
"你醒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她循声望去,只见身着玄色龙袍的男子坐在榻边,眉目深邃,不怒自威。那双眼睛看着她时,带着太过浓烈的情感,让她莫名心悸。
"你是谁?"她下意识往床内缩了缩,"凌青呢?"
慕容锋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看着她眼中的陌生与戒备,心像是被狠狠揪紧:"月儿,你不记得朕了?"
"我不叫月儿。"她紧紧抓着锦被,"我叫白芷。请、请让我离开这里..."
他试图靠近,她却像受惊的小鹿般颤抖:"别过来!你的眼神...好可怕..."
慕容锋怔在原地。曾几何时,这双眼睛是她最眷恋的所在,如今却让她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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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凌青。"她固执地重复,"他在哪里?"
慕容锋深吸一口气:"他出宫办事,很快就回。"
"你骗人!"她突然激动起来,"你把他怎么了?"
剧烈的情绪波动引发心口剧痛,她捂住胸口蜷缩起来,霜白的发丝铺了满枕头。慕容锋想要扶她,却被她狠狠推开:"别碰我!别碰我!"
这时太医闻声而入,见她如此状况,急忙施针安抚。金针刺入穴道时,她无意识地喃喃:"凌青...救我..."随即瘫了下去。
慕容锋站在一旁,看着这个曾经为他赴汤蹈火的女子,如今却将他视为洪水猛兽。他想起凌青离去前的欲言又止,终于明白那个少年医生为何选择放手——现在的她,早已不是从前的沈沫月。
"去寻凌青。"他疲惫地吩咐内侍,"就说...白医师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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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物惊心
为安抚她的情绪,慕容锋命人取来她旧日的物品。当宫女捧着她曾经最爱的白玉琴进来时,她却惊恐地后退:"拿开!我不认识这个!"
古琴落地,发出刺耳的声响。她看着碎玉,突然头痛欲裂,一些模糊的画面在脑中闪现——
红衣女子在梅树下抚琴,玄衣男子为她簪花...
雪地里相拥的身影,染血的誓言...
太庙里决绝的别离,毒酒灼喉的痛...
"不...不要..."她捂住耳朵,泪水潸然而下,"这些都不是真的..."
慕容锋想要抱住她,却被她眼中的恐惧刺痛。此刻他终于确信,那些前尘往事于她而言,不是甜蜜的回忆,而是痛苦的根源。
"把这些都撤了。"他沉声吩咐,"从今往后,未央宫一切按白医师的喜好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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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凌青从牢里放出来时,白衣上有淡淡血痕,他看见的是蜷缩在床角的白芷。她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臂弯里,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小芷?"他轻声唤道。
她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光彩:"凌青!"她赤足跳下床扑进他怀中,"你去哪了?我好怕..."
凌青僵在原地,感受到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别怕,我在这里。"
"我们回家好不好?"她抓着他的衣袖,"我不喜欢这里,我好怕…"她偷偷瞥了眼慕容锋。
慕容锋转身离去,玄色衣袂在门口划出寂寥的弧度。
凌青看着怀中依赖他的女子,又望向帝王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这一次,是他亲手将她推回了命运的旋涡。
"好。"他轻声道,"等你养好身子,我们就回家。"
窗外的雪还在下,覆盖了宫墙内外三个人的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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