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92年 汉前少帝元年 农历二月至三月
凛冬渐逝,春意萌动。公元前192年的春天,在帝国权力更迭的余波中,悄然降临北地。湟水坚冰初融,潺潺水声打破了原野一冬的沉寂,向阳坡地上,残雪消融处已见点点嫩绿。然而,这个春天注定与往年不同。长安城传来的正式消息,如同一声沉闷的钟鸣,回荡在每一位北地高层的心头:年轻的汉惠帝刘盈已然驾崩,一位幼主在新年伊始继位,是为汉前少帝,丞相陈平、太尉周勃等功臣受遗诏辅政。这意味着,中央政权进入了一个“主少国疑,大臣未附”的微妙时期。对于远离权力中心的北地郡而言,新朝的建立,非但没有带来明朗的前景,反而增添了新的不确定性。靖王李凌深知,在辅政功臣们巩固权力、梳理内外的敏感阶段,任何边镇的过激举动或显眼表现,都可能被无限放大,甚至引来不必要的猜忌。因此,他审时度势,为北地定下了“深耕”之策——即利用春季万物复苏的时机,将全部精力转向内部治理的深化与细化,对外则极力表现出恭顺、安分、甚至略带保守的姿态,宛如一位勤恳的农人,在自家田地里默默耕耘,不问窗外是非。
二月初,春寒料峭。李凌在王府议事厅召见周勃、公孙阙、高顺。厅内炭火已撤,仍有些清冷,但众人的神情却比冬日时更为凝重。
“王爷,新朝初立,辅政者皆为先帝旧臣,于王爷有旧谊,然其心难测。”周勃率先开口,分析局势,“彼等首要之务,乃稳定长安,清除吕氏余孽,安抚宗室功臣。我北地地处边陲,只要安分守己,不生事端,短期内当可无虞。然,长久来看,功臣秉政,未必乐见强藩坐大。”
公孙阙补充道:“阙亦作此想。今岁春耕,乃新朝立后之首务,我北地若能借此契机,将内政打理得井井有条,边陲宁谧,赋税如期,便是对新朝最大的支持与恭顺。反之,若此时急于表功或有所请托,反易惹人生疑。”
高顺点头道:“军备方面,亦当以稳为主。去岁冬训,将士技艺皆有精进,今春可侧重于戍守、屯田,外示无害,内敛锋芒。”
李凌聆听完毕,目光扫过案几上象征性的几缕新麦穗,沉声道:“诸位所虑,正是本王所思。新朝如初生之木,风雨未定。我北地,当为其‘西陲藩屏’,而非‘肘腋之患’。故此‘深耕’,意在‘固本培元’,示之以‘静’,予之以‘安’。”
他随即做出具体部署:
“勃兄,今岁春耕,乃重中之重。不仅要按时完成,更要‘精耕细作’。郡府需派出精干吏员,分赴各县,督导选种、施肥、兴修水利,尤需关注去岁新垦田地及军屯田之管理。赋税征收,务必依制而行,公平公正,绝不可加征分毫,亦需严防胥吏中饱私囊。可借此机会,进一步核查户籍田亩,使郡府掌有最准确之数据。总之一切政务,务求‘扎实’、‘精准’,让朝廷看到的是一个‘治理有效、民生安堵’的北地。”
“子通先生,学吏馆春季学期,当以‘实务’与‘忠君’为核心。增加律令解读、公文规范、钱粮核算等课程,培养干吏之才。同时,需向学员宣讲新朝恩德,强调恪守臣节、忠君爱国之理。情报网络,重心转为长期、隐秘地监测新朝政策风向,尤其是其对藩王、边郡之诏令与举措,不必急于求成,但求持续、准确。对朔方、匈奴之动向,保持常规监视即可。”
“高顺将军,军队今春以‘戍卫’与‘助耕’为主。除必要边境巡逻外,大规模操练可适当减少,或以协助春耕、修缮水利等名义进行,融入民间。然,内部战备不可松懈,军官战术推演、士卒个人武艺打磨,仍须抓紧。对朔方王勇部,保持距离,维持现状。”
李凌最后强调:“自即日起,北地一切对外文书,言辞务必谦卑恭顺,只汇报例行政务,如春耕进展、边塞安宁等,绝口不提军备强弱、钱粮多寡等敏感话题。我等要让长安看到的,是一个‘知进退、守本分、能安边’的靖王。”
【系统提示:宿主面对新朝权力结构未稳的敏感期,采取极致内敛与务实深耕的策略,旨在最大化降低自身存在感,将外部政治风险降至最低,同时苦练内功,等待时机… 宿主状态:于微妙局势下展现出卓越的政治审慎性与战略耐心,统治艺术更趋老练…】
“深耕”之策一经推行,北地郡上下立刻行动起来。春耕的繁忙景象如期而至,但与往年相比,少了几分喧嚣,多了几分沉静与专注。郡县官吏们奔走于乡里,指导生产,解决纠纷,一切都按部就班,井然有序。周勃坐镇狄道,每日处理大量文书,细致核对着春耕进度、粮种发放、水利修缮等各项数据,力求事事心中有数,案无积牍。
学吏馆内,书声琅琅,公孙阙亲自讲授《汉律》要义,并结合北地实际案例,分析政务处置之道。课余,则组织学员讨论“忠孝节义”,潜移默化地强化对汉室和新朝的认同。情报网络的触角,则像春雨般悄无声息地渗入各地,不再追求惊天内幕,而是耐心收集着新朝各项政令的颁布与执行情况,以及各地官员的反应,从中分析政策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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