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去最近、最便宜的正规旅馆。”
第二天早上八点五十分，温窈站在了沈氏集团总部大厦楼下。
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在晨曦下反射着冷硬的光，如同它主人的目光。进出的精英们步履匆匆，神情冷漠。温窈穿着一套熨烫平整但显然是过季款的米白色职业套裙，这是她昨晚在旅馆里能整理出的最体面的行头。
她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前台小姐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在听到她的名字和来意后，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但很快恢复如常，礼貌地引导她乘坐通往高层总裁办的专属电梯。
电梯平稳上升，数字不断跳动。温窈看着光可鉴人的电梯门映出自己略显苍白的脸，心跳如擂鼓。
“叮”一声，28楼到了。
电梯门打开，一个宽敞、明亮、极尽简约奢华之能事的办公区域呈现在眼前。空气里弥漫着咖啡香和一种高效、低气压的氛围。几个秘书模样的人正在忙碌，看到她出来，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好奇，探究，甚至还有一丝……同情？
温窈握紧了手包的带子，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你好，我是温窈，来面试总裁助理。”
首席秘书是一位看起来十分干练的中年女性，她站起身，语气公事公办：“温小姐，请跟我来。沈总正在开会，面试由我负责。”
温窈被带进一间小会议室。所谓的“面试”，简单得超乎想象。首席秘书只是核对了她的基本信息，简单介绍了助理的日常工作内容和……堪称苛刻的规章制度。
“总裁对细节要求极高，希望温小姐有心理准备。”首席秘书最后补充道，语气意味深长。
整个过程，沈砚清甚至没有露面。
温窈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这根本不像是面试，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通知。
果然，首席秘书合上文件夹，看着她：“如果温小姐没有异议，今天就可以开始熟悉环境。你的工位已经安排好了，就在总裁办公室外面。”
就这样……录取了？
温窈跟着首席秘书走到那个指定的工位。位置极好，正对着那扇厚重的、象征着权力和距离的总裁办公室大门。
她刚放下包，还没来得及坐下，一个冰冷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挑剔。
“谁让你穿这个颜色的？”
温窈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
沈砚清不知何时开完了会，正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眉头微蹙，目光落在她身上那套米白色套裙上，像是在审视一件不合规格的物品。
“沈总。”她垂下眼，压下心头的翻涌。
“公司着装要求，没看？”沈砚清走近几步，强大的压迫感随之而来。他抬手，指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衣袖，又嫌恶地收回，“浅色，显胖，不合身。明天换掉。”
温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把她弄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像摆弄一个玩具一样，对她的衣着品头论足，满足他变态的控制欲吗？
“好的，沈总。”她听到自己用平静无波的声音回答。
沈砚清似乎对她的顺从有些意外，审视地看了她几秒，才冷哼一声，越过她，径直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他的身影。
温窈站在原地，能感觉到周围那些若有若无的目光。她缓缓走到自己的工位前，坐下。
办公桌上，除了崭新的电脑和文具，还放着一个看起来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略显陈旧的陶瓷马克杯。杯身上，印着一簇拙朴的金色桂花。
和她小时候摔碎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
温窈的心，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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