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月暂居的宅院藏在青阳城的东隅,一墙之隔便是喧嚣的市井,墙内却静得能听见风拂过竹林的轻响。院内种着几株玉兰,花瓣落了满地,踩上去软绵绵的,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灵气——显然布了聚灵阵。
“这里是玄音谷在青阳城的落脚点,还算安全。”苏沐月引着云尘穿过月洞门,指着一间厢房道,“你暂且住在这里,血影教的事我已传信回宗门,他们不敢轻易来犯。”
云尘拱手道谢,目光扫过庭院。眼窍分身虽弱,却能隐约察觉到暗处有几道隐晦的气息,应是玄音谷的护卫,修为都在炼气后期,比云家的护卫强出太多。
“这几日你安心休整,若有难处可随时找我。”苏沐月递给他一枚玉牌,“持此牌可自由出入。”
待苏沐月离开,云尘关上房门,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他将兽皮卷轴、鸣音笛和玉佩摆在桌上,三样东西此刻都散发着微弱的光晕,彼此呼应,仿佛在低声交谈。
最先引起他注意的是那卷兽皮卷轴。他摊开卷轴,指尖拂过那些扭曲的符文,胸口的玉佩立刻发烫,识海中便浮现出更多注解:“耳窍者,纳天地之音,炼心识之锐……引音入体,需借共鸣之器,鸣音笛可为引……”
原来鸣音笛不只是辅助修炼的法器,更是开启耳窍的钥匙!云尘拿起破损的玉笛,笛身的裂痕在灵气滋养下已淡化了些,内部的共鸣玉髓仍在散发着温和的波动。他尝试着将一丝灵气注入笛中,却只听得一声沙哑的嗡鸣,震得他识海微痛——蚀音粉的余毒尚未清尽。
“得先修复笛子。”云尘思忖着,目光落在玉佩上。经过这几日的温养,玉佩的光泽愈发温润,背面的符文隐隐流转,像是有生命般。他想起拍卖会结束时,卷轴与玉佩共鸣后激活的“古老信息”,便试着将更多灵气注入玉佩。
“嗡——”
玉佩猛地爆发出耀眼的青光,将整个房间照得如同白昼。桌上的兽皮卷轴和鸣音笛同时飞起,悬浮在玉佩周围,三者的符文交织成一张金色的光网,笼罩住云尘。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入他的识海——那是《九窍分身诀》更完整的内容,从眼窍到耳窍,再到鼻、舌、身、意等其余七窍,详尽地记载着每一窍的开启之法、劫数考验与分身神通。
但更让他震惊的是,信息流的末尾,竟夹杂着一道微弱却苍老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他的识海中轻轻摇曳。
“九窍灵体……竟然是九窍灵体……”
苍老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仿佛沉睡了千年的枯木忽然逢春,语气中充满了激动与感慨。
云尘心头巨震:“谁?谁在说话?”
“小友莫怕,老夫并非恶人。”那道意识缓缓道,“老夫墨玄,曾是《九窍分身诀》的守护者,千年之前与魔教大战,元神被打散,只剩一缕残魂寄存在这玉佩之中,若非小友的九窍灵体引动卷轴共鸣,怕是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墨玄?《九窍分身诀》的守护者?
云尘脑中一片混乱,却强作镇定:“前辈既是守护者,可知这九窍灵体和分身诀的来历?我母亲……她为何会有这玉佩?”
墨玄的残魂沉默了片刻,语气带着一丝怅然:“此事说来话长。九窍灵体乃是天地初开时便存在的至尊体质,能与大道共鸣,容纳万法,而《九窍分身诀》便是为这体质量身打造的功法,传说修炼到极致,可分化九身,每身都有通天彻地之能。”
“只是千年前,魔教忌惮九窍灵体的潜力,对所有灵体拥有者展开了屠杀,老夫当年便是为了保护最后一位灵体继承者,才落得如此下场……至于你母亲……”墨玄的声音顿了顿,“玉佩是九窍灵体的伴生物,代代相传,你母亲既是玉佩的持有者,或许是那位继承者的后人。”
云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母亲竟是上古灵体继承者的后人?那她为何只是个凡人?为何从未提及这些?无数疑问涌上心头,却又被墨玄接下来的话打断。
“小友可知,你如今的处境有多危险?”墨玄的语气凝重起来,“血影教虽是魔教余孽,却对九窍灵体的气息极为敏感。你在拍卖会上引动卷轴与玉佩共鸣,那股灵体特有的波动,怕是已经惊动了他们在青阳城的眼线。”
云尘想起黑袍男子阴冷的眼神,心中一凛:“血影教……很厉害?”
“哼,一群跳梁小丑罢了。”墨玄的声音带着不屑,“但他们背后的势力,却是当年参与屠杀灵体的魔教分支,若是让他们知道你是九窍灵体,必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抓你。”
云尘握紧了拳头:“我不会坐以待毙。”
“好小子,有老夫当年守护的那位继承者的骨气。”墨玄赞许道,“不过你如今修为太浅,眼窍分身刚凝聚便遭重创,当务之急是尽快修复分身,开启耳窍,提升实力。”
他顿了顿,继续道:“鸣音笛的余毒不难清除,用玉佩的灵气浸泡三日即可。但开启耳窍的‘音劫’比眼窍的‘幻劫’凶险数倍,需以强大的神识抵御天地音煞的冲击,稍有不慎便会心神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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